第85节(2 / 2)

秦皇 九州月下 2608 字 26天前

一时间,他恶趣味大起,轻挑眉眼,道:“你这小娘,这也不学那也不学,那你还听些什么?”

说着,他顺手将手上的橘子放在桌案的东角,冷淡道:“从正门出去。”

吕家小姑娘眉眼微抬,告了声罪,在父亲不悦的目光里,低下头,轻巧无声地出去了。

严江向吕文示意无事,然后便给他们一一讲起了若想为官、为将的出路,吕文的两子皆已成年,为官在楚国地是没有什么大门路的,可以入咸阳学宫,经过考较就可为官,为将便更易了,如今的秦国征北方燕国,必有残余燕军四处流窜,只要吕释之带着一只乡勇,去捡几只燕军,就可在秦国换得军功做为报效。

他随口讲了一些为吏之道,与带兵的小细节,再给出“遇到兵灾后,到处都有流民”你们作为“乡吏”“百夫长”该怎么办的命题,命他们揣摩之后,写一篇作文,写好之后,他再针对性讲一下。

不是他吹,以他在秦国混这么多年,以及后世的积累,做一点低级讲解再容易不过,至于更高嘛——他身边不是还有只猫头嬴么,这些事情,他才是这世上最懂的一个。

至于吕长姁想学的织造之术,严江给她画了几张建议提花机的图样,告诉她将这机器做出来,你织出的布就是王者,天下无敌。

至于他为什么会知道,当然是学美术时里修过古代艺术史啊,他们大学里当年教这门课时结合的实物,可是的把这些古代机器还原出来的,至于怎么用,抱歉他忘记了,还是让这位有心人慢慢揣摩吧。

可惜他不记得烧陶瓷的原料了,不然说不定还能烧出青花来。

送走几人后,已是夜里九点左右,被冷落许久的陛下正自己翻开包袱觅食,却被严江一把抱走,后者一脸内疚:“陛下真是委屈你了,这么晚才吃东西,是我错,你且歇着,我这便给你撕肉。”

陛下一脸狐疑,千古一帝的直觉发挥作用,伸头就要看包袱里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

严江淡然地拿起肉干,给陛下证明没有什么违禁物品。

陛下这才点头,吃起严江给他撕细的肉干。

严江悄悄将肉干放下,小心地让上边的碎肉遮住下方的一只大田鼠干。

陛下美美地吃着,询问起怎么又开始教孩子了,咸阳那一堆还满足不了你么?还是你已经不满足于带这些动物,想带人了?

“怎会呢,若我问及我想带之人,唯有陛下一人而已。”严江随口敷衍,然后忍不住补了一句,“但那小姑娘,很不简单。”

陛下歪了歪头,示意你继续说。

“今日一见吕家诸子,陛下你可知我明悟何事?”严江已经和它非常熟悉了,知道什么事情才能将对方的注意力完全引开——让陛下知道他吃的是老鼠,自己怕是明天得遮着脸出门。

可是不吃不行啊,不吃主食,陛下会慢慢变成瞎子猫的,那时再吃死耗子就来不及了。

陛下果然被吸引开注意,示意你说。

“有恒产者有恒心,无恒产者无恒心,”严江念出孟子的名言,轻笑道,“这世上,为乱者,从来就不是读书人啊。”

陛下皱眉,表示不赞同,苏秦唐雎信陵君都是反例。

“陛下你素来明鉴,却不妨想想,自古落草为乱起事者,有几是读书之人?”严江知道秦王有多聪敏机变,他也是可以看穿历史迷雾的,以一己之力推动整个历史的人物,只要指引的方向正确,他就能果断调整的自己的思想,“读书者皆是有恒产之人,必然会维护自身之利,所思所行,亦会三思而后行,无恒产者而不然,朝不保夕之命,舍又何妨?”

坑灰未冷山东乱,刘项原来不读书。后世的诗句一针见血地讽刺着焚书之行,严江想着后世那些成功的反王们,真心没有一个是读书人出生。

“若天下大治,民皆有恒产,便有人欲乱世,也无人应之,”严江微笑道,“反之,民不聊生,衣食无着,自然乱生,陛下你有定天下之心,可有治天下之能?”

陛下叼着肉干的陷入深思。

定天下之心,治天下之能,这些年他随阿江东行北去,见各地风俗民生皆不相同,亦然已知秦法之严,必然难治。

灭天下,只是他大秦万世江山之始。

何以为治,何以为战,皆是问题。

而燕国将灭,魏国轻如草芥,仅拿楚国略难些许,留给他直面六国治世之日,不远矣。

思及此,陛下低头叼起一根肉干,礼貌地放在严江手里,做为询师之礼,它用对待尉缭韩非的礼仪,示意先生何以教我?

严江看着这肉干,呆了呆,再看着猫头嬴期待的眼神,自然地在手心把玩了一下,从容讲道:“这天下之治,当以收天下英才入瓮中。”

“六国之能人异士何其从也,陛下之能,必能收容并……”严江扯着大道理,悄悄将肉干放回原地,陛下见之,以为严江是不敢受他的礼,又给他叼回手里。

……

清晨,太阳东升,吕家小姑娘提着食篮,礼貌地敲响了正门。

严江疲惫地看着终于去上早朝的猫头嬴,立刻将肉干收起,这才打起精神,照顾起来他这开小社的吕家小姑娘。

第115章 失误

和大王聊了一整夜, 严江虽然疲惫的紧,可还是打了精神, 和这姑娘聊了起来。

历史已经被他这只大风扇吹得七零八落,虽然他带物种回来改变历史时, 那叫一个理直气又壮,但没办法, 那时他心神未安,一路上危机四伏,心态根本调整不过来,直到回到秦国,才勉强算是安稳下来。

可这么三五年来,他还是有那么一点点心虚的。

所以, 在看到一些名留青史的大才时, 总会忍不住生起那么一点怜爱之心, 能帮总想帮点, 甚至看到刘季时,也没有顺手把他收割掉。

三十年后的大乱之世宛如一个明镜, 所有人的人性, 一个个拖上去检验剥开, 让后世之人知晓, 人性有多经不起考验。

后世对吕雉有如此多的批评,但严江记得历史之前的记载里, 她的年轻时的所做所为堪称女子典范, 尽到了妻子的一切, 但战时的一切都可以说是生活所迫,逼不利己,称帝后,戚夫人的步步逼迫,便只能罪有应得,被废的太子不会有活命之机,自古夺嫡之争,不成则死,怨不得人。

所以他很想知道,这吕雉和普通的少女,有什么不同。

吕雉姑娘端坐在严江身前,小声将自己昨天想问的问题说出来。

她问的问题带着一点天真,其实就是想问,她能不能和兄长一样,有所做为,这个问题她曾经问过父亲,但父亲说她身为女子,理应的管好家宅,女子柔弱,在家依仗父兄,出嫁依靠夫君,如此一世,就算圆满,如今见了先生,她想一问,此题可还有其它解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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