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节(2 / 2)

是以,他直接出了正院,顿了许久,方才来了锦和苑。

傅昀暗沉着一张脸,透着些许冷冽,叫人透不过气来,周韫轻眨了下眼眸,联想那日姑姑的话,她大致猜到他在不虞什么。

倒非是徐氏的原因,近段时间徐氏日日请安,也没听爷说一句什么。

终归到底,还是因为孟昭仪。

周韫不知该说些什么,半晌,她忽地想到什么,拉住傅昀的手,睁大了眸子问:“爷,若是这般,明日是否要给母妃请安?”

姑姑得宠,本就不得后宫中妃嫔欢喜,如今孟昭仪又对爷这般,一想到明日会去秋凉宫请安,就一时甚是头大。

第37章

贵妃生辰大办,但依着规矩,傅昀一行人进宫后,先去了秋凉宫。

秋凉宫内,孟昭仪早早就等着了。

进殿前,周韫朝傅昀看了一眼,他早就收敛好了昨日的情绪,脸色平静,越显寡淡和冷漠。

甫一进去,待请安后,孟昭仪就拉住徐氏的手,将其余人撂在一旁。

徐氏似有些彷徨,扭头不安地看了眼傅昀,就听孟昭仪关切地问:“觉得身子如何?可闹你?”

徐氏堪堪垂头,似乎透着些羞意地摇了摇头:“劳昭义担心,只偶尔有些会犯恶心,其余皆好。”

孟昭仪听得直拧眉,上下打量了她一番,脸色板了起来:“胡闹!”

徐氏一顿,身子轻颤地抬起头,孟昭仪顿了顿,声音又缓了下来,似恨铁不成钢:“你如今怀有身孕,怎可这般不重视?瞧你这身子!”

说到这里,她觑了一眼庄宜穗和周韫,拧了拧眉,又很快地收了回去。

庄宜穗脸色一僵,袖子中不着痕迹地掐紧手帕。

倒是周韫,没甚感觉,仿若没瞧见一般,只在心中嗤笑。

孟昭仪虽不得宠,但总归在这宫中待了数多年,只一记眼神,甚至无需说话,就将她想说的话尽数表达。

旁人就算想解释,都没有机会。

一时之间,满殿只有孟昭仪和徐氏的交谈声。

待站了一会儿后,见孟昭仪还没有结束的意思,周韫恹恹地垂下眸眼,敛去那丝不耐。

整个长安城,谁不知晓孟昭仪和贤王的关系不可,作甚这时候装模作样。

若是真心疼徐氏,怎会一直叫她站着说话。

倏地,傅昀低沉着开口:

“母妃!”

他眸色幽深,孟昭仪尚有话未说,但顶着他的眼神,硬是生生地憋了回去,她脸色有片刻寒意,松开了徐氏的手,勉强挤出一抹笑,说:“瞧本宫这记性,都快些坐下吧,悠儿,上茶。”

徐氏倏然心中松了口气,忙退了回去,方才和孟昭仪交流的短短时间内,她差些焦灼地生了一后背的冷汗。

周韫方坐下,就不着痕迹地拧了拧眉。

她们进宫时不过辰时,如今离午时尚早,恐在秋凉宫还要待一段时间。

殿内静了一瞬,适才傅昀的一声打断,叫孟昭仪心中生了好些不虞,如今即使做戏,也没甚心情。

最终先打破殿内安静的还是庄宜穗,她弯出一抹温和的笑:“母妃近来身子可好?”

孟昭仪不咸不淡地抬头,丝毫没有对徐氏的热切:“有甚好与不好的,不过老样子罢了。”

好赖不死,就这般活着吧。

说罢,她扫了眼傅昀的脸色,恰见他脸色又沉了些,冷冰冰的,活脱脱她欠了他一样。

她心中陡然一怒,心中刻上一抹恨意。

他的命都是她给的,他有何资格生她的气?

若是她的修儿还在,她这秋凉宫又何至于是如今这般冷冰冰的模样,没有一丝人气。

孟昭仪烦闷地收回视线,眼不见为净。

傅昀不爱进秋凉宫,她也同样不爱见到傅昀,一见到他,她就忍不住地会想,若是双生子当真不祥,为何死掉的那个是她的修儿,而不是傅昀?

孟昭仪知晓自己是魔障了,可她走不出来。

所以,一见傅昀,就会生厌。

庄宜穗被她的话一堵,也有些不知说甚,刹那间脸色有些讪讪的,她端起杯盏抿了口茶水,掩去那一刻的尴尬。

周韫心中暗暗摇头,没去热脸贴冷屁股。

孟昭仪不喜爷,对和爷有关系的人自然也连待着不喜欢。

之所以对徐氏这般热切,终归到底,还是不怀好意,且瞧着正妃刚扫过徐氏时,有些冷的脸色就可知晓了。

洛秋时捻着手帕,觑了众人一眼,见周韫安静地垂头喝茶,仿若自己不存在一般,狐疑地眯了眯眸子。

往日格外张扬的人忽然安静,必有所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