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节(2 / 2)

罗令妤:“……自然没有了!以我的美貌,何须牺牲至此?若不是我瞎了眼……”撞上你这么难说话的人!

陆昀神色柔和了些,再次掐了掐她的脸,笑道:“那记得以后也不要跟男人‘投怀送抱’到这个地步。妤儿妹妹,你给我守住了。否则……”

就怕她底线甚低,什么都不肯守。他自缚于这段感情,沉迷其中,动心日益加深。既恨她无情,又被她吸引。他至今想不通她有什么好的,他眼睛看到的尽是她的缺点,他到底在为她身上的什么东西吸引着……

美貌么?

陆三郎不承认自己是好色之徒,何况他现今眼睛看不见,见不到她的美貌,却仍被她牵着走……他到底喜欢她什么?

陆昀于感情,一贯要追溯到底,要看得清清楚楚,看到本质。然罗令妤让他迷惑。分明是他非常不喜欢的那一类女子,心眼小,心思多,人又算不上聪明,还爱财爱势,毫不掩饰自己的功利……

想不通,就暂时放一放。

罗令妤等半天,只见他神色几变,时而咬牙切齿,时而又面色温和。她等得略微不耐,偏又作小女儿娇羞状,手指在郎君颈上戳了戳:“那你到底答不答应帮我嘛?”

陆昀回神,微微勾唇:“答应。”

罗令妤才目露喜色,便听他含糊地笑了一声:“这牺牲未免太大……要从妤儿妹妹这里捞些好处了。”

郎君话音一了,眼见的他脸向下俯来,罗令妤瞪大眼,见他亲上了她的胸口。浑身战栗,背脊挺成一条线,却在他轻微的、缱绻的一亲下,溃不成军,周身酥软。罗令妤口中唔了什么,唇也被他啄了一下。细细麻麻,罗令妤被他弄得痒,抓着他衣袖的手放松,颊畔染血色,她笑了出声。

他流连于她的口、颈、胸,喃声中也含着笑:“妹妹怎这般走神?为兄不能让你专心?”

一边亲吻着她,一边还调笑她。气氛轻松又快活,让罗令妤初时的紧绷消失殆尽,搂着他颈,与他呼吸同频。罗令妤被他弄得笑得发颤:“你别乱摸……”她心肝颤抖,抱紧他——许是她便喜欢这样的人吧。高贵,轻浮,混于一身。既勾她,又让她开心。罂粟一般,柔柔绵绵……若是他以这副样貌面对建业的女郎们,那些女郎们才要疯了。

罗令妤勾着郎君脖颈的手指掐进他肉里,心里多了些不适感:她突然不喜欢总想着建业的那些女郎们。她突然希望陆昀是自己一个人的。突然只想自己一个人看到他这副不正经的样子,突然沉迷得不能自拔……

多么恐慌,又多么欢喜!

初时如春风细雨,温柔深情。陆三郎一贯的调子便是轻浮无比,若有若无地勾着她。既碰她,又不碰她。高挺的鼻子和湿润的唇在她颈上轻轻蹭着,呼吸滚烫,肌肤皆升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不紧不慢。

又急又燥。

时快时慢。

二人的额上渗了汗,呼吸紊乱,意乱情迷。他越来越低,她越弓越软。罗令妤咬着牙,贝齿咬着拂到唇角的发丝。她借此来抵抗陆昀的撩拨……然微微弱弱的、羽毛漂浮一样的触碰,袭得她玉瓷一样的肌肤染上了酡红色。咬着齿也不能抵抗……罗令妤终张口,大口呼吸,口中吟了一声。

而这一声,让陆昀一下子激动!

春风细雨变成了暴雨淋漓,热浆喷发!

力道加重,吮吻不绝,神色渐颠渐狂。绵雨熔浆如洪如涛,自天尽头而来,笼罩整片天地……舍中空气流窜好似加快,气氛变得旖旎动人,衣衫凌乱、心神迷离之际,猛如晴空一道霹雳压下,外头传来侍女立在院中说话的清凉声音:“三郎,三郎!陆相请您过去,族长宗主、各位郎君们都过去了!”

“陆相催得很急!”

陆相,是陆二郎陆显的父亲,陆家如今当家做主的郎主。舍中,如梦初醒。罗令妤用力推开陆昀,陆昀停顿一下,就顺着她的力道起了身。他靠着榻喘息,手揉着额头,擦了擦脸上的汗渍。罗令妤不知该放松还是该高兴,抑或怅然若失。她只来得及跪坐起来,抚着急跳的胸口,整理好自己的衣襟,然后悄悄打量陆昀。

外头的侍女:“郎君!郎君!”

陆昀沙哑着声音:“听到了,等一会儿。”

陆昀吩咐罗令妤:“我换身衣服然后出去,你等一会儿再走。”

罗令妤没吭气,陆昀笑了下,想她定然听到了,却害羞不说话。他再次升起想扯了纱布看她的冲动:真想看看她现在是什么样子,想看看娇美的海棠花被滋润后是什么反应……

可惜,可惜!

也不怕罗令妤偷看,陆昀大大方方地换了衣服。罗令妤撇过脸不看,脑中仍乱哄哄的。到陆昀已经换好衣服出门要走时,罗令妤才下了榻,哎一声喊住他。罗令妤迟疑了下,虽觉得这时候说这个气氛不太好,却怕陆昀忙得忘了,只能诚实提醒他:“……我的牺牲,你还满意吧?愿意跟范郎对上,跟罗家说求娶我吧?”

陆昀:“……”

这个小女子怎么就实务成这般样子?非要让他说出来?

陆昀被她的执着弄得笑一声:“满意……自然满意。妤儿妹妹等着好消息吧。”

罗令妤这才欢喜地凝望着陆昀出门,她透过纱窗,看到院中站着好几个小厮,跟上陆昀,同时跟陆昀说着什么。罗令妤不着急后,在舍中坐下。满屋都是那人身上的气息,他走后,屋子里仍残留着他还在时的痕迹。坐在榻上,肌肤麻麻的,好似仍能感觉到他方才与自己颈唇缠绵时的动情模样。她怔坐着,一下子发了痴。

竟觉得自己不似自己了,好似真的喜欢上他一般……半真半假之下,假戏真做成了这样?始终不曾为任何郎君动摇的心,这会儿为何狂跳至此?

罗令妤发了一会儿呆,思绪回来,才想着生了疑问:为何陆昀被匆匆叫走?他一个眼睛都不便的郎君,陆伯父怎么还找他?

……

陆相找陆家所有的郎君过去,说的是一件事,陆二郎陆显,已经失踪两天两夜。不似寻常出门游玩,而是一去不回。

叫来仆从问了陆二郎走的时辰,到现在时辰,陆相几乎肯定:“……二郎必是发生了什么事。”

陆家开始找寻陆二郎,动用陆家的整个关系网,满建业地查线索,寻陆二郎到底在何处,发生了什么事。陆家的思路十分清晰,陆二郎若是出了事,涉事的人谁都别想好过。从陆二郎走之前在做什么,走之前和仆从说了什么,一直查到他见了哪些人,建业这两日哪里有不寻常的消息……

陆二郎是陆家嫡系郎君,他的不见,绝非小事。

陆家郎君们都忙碌着找人,线索渐渐往中间收起,将好几家圈为了重点怀疑对象。这几家怀疑对象中,衡阳王府也被划入其中。因为有人证,陆二郎近来和衡阳王走得近;衡阳王府这两日换了防,难说是什么缘故。陆家郎君自然动用自己的关系,查清这些事。

抽丝剥茧,越来越接近真相。

陆家忙着找人,陆夫人在家中急得垂泪。陆夫人想的甚多,日日想着她儿子如何遭遇不测,如何遇到恶人,如何被人挟持……甚至连陆二郎失了忆、流落他乡为奴为乞受人欺负都想了出来。

陆夫人苦闷,既不能跟老夫人说招得老夫人跟自己一起哭,她的小姑子陆英向来和她不和、也不可能聆听她念叨。陆夫人竟然找上了罗令妤这个表小姐,和罗令妤念叨陆二郎有多可怜。

罗令妤:“……”

罗令妤费解无比:“可是没有找到人,您怎能就往最坏结果想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