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点点蹭过去,寻找着角度,想在不惊动她的时候,把她抱入怀中……
每当碰她一下,李信心中就有难以言说的激动喜悦之感。
他真是喜爱她!
……
闻蝉做了一个梦。
梦见自己在飘荡的火中。
那火像有实体般,包围着她。她觉得有些烫,有些喘不过气,有些不舒服。但是那火一直不放开她,她怎么躲都无路可逃。
那火挤压着她,时而凶悍时而温柔。它带着她一会儿飘到半空中,一会儿把她扔到水里。
梦中折腾无比,但是又不舍得离开梦境。
那火亲热地与她纠缠,最后,带着焰火之色的岩浆喷出,浇得她身子发烫又颤栗。
……
隔日醒来,闻蝉怔怔然坐在帐中发呆。青竹过来叫她起床时,发现翁主还在神思恍惚。青竹叹口气,带翁主去洗漱。侍女们为翁主梳发时,青竹忽然静了一下,说,“把那个‘雪肌膏’拿给我一下。”
闻蝉回神:“怎么了?”
她皱眉:“我不想用那个。”
青竹手扶着闻蝉的侧脸,转过她的脸,让她看铜镜中自己的脖颈。从耳根到颈弯,密密麻麻的红痕。若不拿什么挡一挡,任谁一看都知道是怎么回事。
闻蝉涨红了脸。
青竹恨道:“下次……您让二郎小心些啊。这怎么出门见人?”
闻蝉不说话,伸手抚摸脖颈上的痕迹。她心头羞涩困窘时,又有点儿被吓到:怎么这么多?他、他真是……哎。
青竹帮翁主挑了身能最大程度挡住吻痕的深衣,又把翁主的长发放下,乌浓梳下,到尾部才用红丝带挽住。
一连两日,闻蝉都没有碰到李信,据说他又出去和海寇打仗去了。闻蝉心里松口气,她也不想在昨晚被他压后,第二天就故作无事地与他见面。闻蝉放松了两日,某日,她央求着护卫带她骑马玩去。闻蝉与护卫们边走边说,走到一个方向时,忽然看到少年正牵着一匹马站在帐篷外,和一个青年人说着话。
少年郎君那笔挺秀长的肩背,在日光下发着金光,让闻蝉一望定睛。
闻蝉看到他时,李信五感本就远强于她,他也看到她了。
闻蝉害羞了一下,踟蹰着是不是过去打个招呼。
结果李信扭脸看到她了,脸颊突然就红了。
李信跟那个青年说了什么后,骑上马,在校场中溜了小半圈后,掉头就走了。
闻蝉:“……”
她追两步:“喂!”
她好气又好笑,朝他骑在高头大马上劲瘦无比的背影喊:“表哥!你躲我干什么?!”
李信远远答她:“没什么!我发烧啦,过两天再找你玩!”
闻蝉莫名其妙:……他怎么老发烧?
他怎么这么虚?
再过两天,两人的重见,却是一起动身返回会稽。雷泽之行,至此结束。
作者有话要说: 甜不甜?!有没有满足?
☆、第107章 0.0.1
会稽那边,李家长辈们不好意思插手舞阳翁主的事,只好由大夫人闻蓉来操心。闻蓉几乎是每天一封书信地来催闻蝉回去,来往信件繁多,路途需要耽误时间。为能及时所想,闻蝉用自己的大鹰给姑姑捎送过一回信。之后,双方的书信压力,就放在了那只大鹰身上。
大鹰每天任劳任怨地来往于会稽与雷泽,传送这对姑侄的书函。
大鹰每天都要飞来飞去,它第一次觉得有翅膀好辛苦……
大鹰在闻蝉案头前翻滚装死,拍着翅膀发出凄惨无比的叫声,任由闻蝉再怎么喂食,死活不肯再送信了。
闻蝉稀奇得不行,她就没见过这么通灵的鹰。于是闻蝉每天细声细语地给大鹰梳理翅膀,甜甜蜜蜜地与它说话,说服它去传送信函。每次说服,都快蜕了一层皮了。
闻蝉不去找李信了,李信又耐不住寂寞,主动来找她。过来时,看到闻蝉轻声细语地跟案上那只装死的鹰对话,一会儿“我知道你很辛苦啦但是姑姑身体不好你要理解”,一会儿“真的不重的我只写了几个字不会累着你的”,再一会儿“回来给你肉糜吃想吃多少有多少”。
李信:“……”
他很嫉妒:闻蝉都没这么跟他说过话!
李信说:“你还跟它商量条件?反了它了。扔到锅里煮一煮它就知道该干什么了。”
闻蝉惊叫:“……大鹰!”倾身去扑,只扑了几片鹰毛。
那鹰在李信的刺激下,瞬间活了过来,叫声更加凄厉,振着翅膀便向李二郎斜冲过去。它势头极狠极快,势必要杀李二郎一个措手不及。鹰疾驰起来何等速度,闻蝉侧过身子,就看到一道黑色流线飞向她表哥。
大鹰的尖锐喙口对准李二郎的眼睛去。
李信的反应又是何其快。
那黑色流线条冲杀而来,他统共除了对闻蝉不设防外,连一只鹰他都是设防的。少年身子绕的无比快,往侧一跃便跳过了鹰攻杀的最近距离。然李信又不光是躲,他徒手上前,便从侧后方向那只鹰抓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