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飞快的转过头去,见着一辆帷车,帷车的帷裳是放下来的,里头的妇人伸手掀开帷裳,露出一张还带着稚气的脸来。
目光触及的时候,郑媛微不可见的皱了皱眉头。而车中的女子吃惊的瞪着她,两人目光相触,又飞快的离开。郑媛回过眼,似乎方才就没有见过车上的那个人。
妱捂住胸口重重跌坐回车内,方才车上那少年一眼没有任何感情,冷冰冰的似乎在看一个不相识的陌生人。
那肌肤黑了不少,但是那张脸在那里,她是不可能忘记的!谁在见过那张脸之后能够忘记。
媛这会应该是在新郑,怎么在楚国?!
妱胸口起伏不定,她过了好一会,伸手去撩开垂下的帷裳,她手都在止不住的颤抖。她和屈瑕吵架的时候,嘴上如何贬低自己的这个姊姊。心中清楚要是真的和她相比,自己恐怕会被人抛在脑后。
车窗外早就没有了郑媛的身影,只有来来往往的车。
“难道子瑾那一日身上的味道是她?”妱忍不住低低自语。
楚过贵族里头从上到下都有蓄养伎乐的习惯,尤其是每当招待贵客的时候,除了美酒佳肴之外,都会将家中的伎乐叫出给客人欣赏,偶尔让女伎陪酒更是常见。可是屈瑜一样对这种玩乐不感兴趣,哪怕每次赴宴回来,身上除了酒味之外,没有其他女子的味道。
妱坐在车中眼泪大颗大颗落下。
她这日出去是摆放一个楚国贵妇,这会在车中哭了一场,令外头的御人调转马头去了她在郢都中比较相熟的贵妇家中。
她来郢都的这段时间,也交往了不少贵妇。这郢都里头有不少女子是从别国嫁过来的,身世相同,自然容易结交。
其中一个燕姞和她交情甚好。
她哭着去了燕姞那里,燕姞见着她双眼肿的通红,吓了一跳,“你这是怎么了,难不成屈大夫又和你吵了?”
妱受了委屈不好和婆母阴嬴说,就和燕姞抱怨。燕姞还记得上回妱说的和屈瑜吵架的那件事呢,以为夫妻两个又吵了。
“不是……”妱哭着摇了摇头,“他在外头见着以前的相好,我我……怎么办……”说着掩面痛哭。
燕姞见状,让左右的侍女扶着她进了内室,令人关上门。
“屈大夫在外有相好的人?”燕姞说起这个,话语里头有自己都没有察觉的热盼。屈瑜在郢都内风评还算不错,但凡男人有的那些毛病,他基本上没有。当时屈瑜娶妻的时候,不少女子还在暗暗叹息呢,嫉妒那个郑国的公女有福。谁知道,屈瑜竟然在外头还有相好的?
“我都不知该怎么办,这件事不能对舅姑说,说了也没用。至于他,他根本就将我放在心上!”妱更加伤心。
“这……”燕姞面露难色,“那个女子成昏了没有,若是成昏了告知她的夫婿,屈大夫那里不好下手,那么她的夫婿总能管的了她吧?”
“她还没成昏呢,而且她长得可美了。”说到后面妱几乎是咬着牙,以前她羡慕嫉妒媛的容貌,可是这会只有痛恨。媛长得美,就可以为所欲为,甚至可以勾~引自己妹妹的夫婿吗?
“啊,没成昏,还长得美?”燕姞听妱这么一说顿时大惊失色,“那恐怕得想别的法子了。”
“……”妱垂下头来饮泣。
“要不这样,你想法让郢都中的其他男人看到她,身份越贵重越好。男子么天生好色,见着貌美女子路都不知道怎么走了。”燕姞说着冷笑了几下,“只要身份比屈大夫还要高,看中了那个女子,屈大夫就算是心疼舍不得又能如何?”
“可是现在国君丧期……如何安排?”姞抬起头呆呆问。
“这就看你如何安排了。”燕姞冲她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