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于健康考虑,原主从未参加实战考核,虽然理论考试门门满分,但多门实战零分还是让幼崽心里非常自卑。
如今即将从初等学校毕业,原主希望在结业前参加一次实地考察,于是祈求了班上其他小虫很久,才得到一个入队打杂的机会,兴高采烈地回家说服了身边的勤务兵莱恩,鼓起勇气跟队友们来到考核场地,却连第一天都没撑过,就被信任的队友骗出来,害死在无虫知晓的森林深处。
像朵寂寞的小蘑菇,直到腐烂都没被好好地注视过。
这具幼小躯壳的胸中此刻仍有潮水般的悲愤和不甘在反复激荡,陆忱掏出针管来扎了一针,竭力平息着灵魂深处来自原主的哀鸣,等待药效发挥作用,调节体内的腺体疾病。
他对于穿越这件事是个新手,难以在短时间内对从今而后的生活作出规划,但这具身体幼年夭亡的悲剧使陆忱无法坐视不理。
他在心里树立了一个小目标:等走出这座鬼打墙的森林,一定要把害死小虫的渣滓揪出来,让他们付出惨痛的代价。
此仇不报,誓不为人(虫)!
相距很远的虫族营地里,带队的雌虫教官正在焦急地拨弄着通讯器:“信号又被屏蔽了,联系不上安保处的老师。”
一队参加学年末考核的小虫面面相觑,半晌才有一只小雄虫大着胆子说道:“老师,不如我们别等陆忱了吧?他那么娇气,说不定是怕辛苦,已经让巡逻队的叔叔们送回家了。”
雌虫教官皱眉道:“那他为什么不跟我打招呼呢?”
他的视线在一众幼崽中间扫视着:“你们俩的帐篷紧挨着,你真没听到他的动静?”
被点名的小亚雌并不胆怯,迎着教官的目光答道:“没有,我不喜欢陆忱”。
那张稚嫩的小脸微微含笑,展露出一种天真无邪的恶意:“陆忱只会拖累别人,我才不要关心他去哪了。”
雌虫教官注视他片刻,叹了口气:“算了,你们按照原定分组继续完成任务,务必注意安全,不要跟队友分开。”他再度拨弄起了通讯器,试图与学院安保部门取得联系。
看顾雄性是刻在雌虫基因里的本能,这只小雄虫在班里一向受到众星捧月般的照顾,他极其自然地将行李递给殷勤效劳的雌虫同学,好奇地拍了一下身旁小亚雌的肩膀:“蒙恕,你怎么打喷嚏了?是觉得冷吗?”
蒙恕欢快地笑了下,露出一口小白牙,俏皮地答道:“不知道呀,也许是陆忱在想我呢。”
小雄虫被逗笑了,引得身边虎视眈眈的小雌虫们闷闷不乐地瞪了一眼漂亮的小亚雌。
此时此刻的陆忱确实在想蒙恕,更准确地说,他一边躲避星兽的袭击,一边咬牙切齿地想着怎么把害死原主的坏蛋按在地上痛打,以便激励自己继续使劲儿向前跑。
这具身体常年不锻炼,本来就十分弱鸡,再加上腺体缺陷的影响,陆忱跑了一会儿就觉得自己马上要二次死亡,全身的血都往脑门上冲,手脚根本不听使唤,连牙龈都十分酸胀。
他跑着跑着就从嘴里吐出一口血来,全洒在学生制服的前襟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