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节(1 / 2)

容景一时被看得手足无措,连手都不知道往哪里摆,他心中所有想说的话一时也没了,低头与缈缈对视了半晌,好半天才憋出一句:“小姐饿了没有?”

缈缈哭笑不得。

可他这话问的也合适,早上缈缈没有吃多少,方才又在铺子里待了很久,这会儿看看天色,都已经到正午了。她点头说:“好吧,听你的。”

容景不禁长舒了一口气。

两人去了桐州城里出了名的食楼,惦记着早上缈缈食欲不振,他也不敢擅自点菜,每一道都先问了缈缈的意思。等桌上菜上齐了,又拿着一个空碗站在一旁,紧张地注意着她吃饭时动静。

缈缈夹起一片青笋,他手中的碗都举了起来。

缈缈哭笑不得:“你也不必这样紧张。”

“若是小姐在外面吃了苦头,等回去以后,管家定然不会轻易饶过我。”容景实话实说:“出门之前,管家便已经吩咐过我,说若是小姐今日吃不好,回去就要把我换掉。”

缈缈惊讶:“林伯当真这么说?”

“千真万确。”

“是他们太小心了。”缈缈道:“我看我一点事情也没有,前些日子胃口也好得很,许是这些日子吃太多了,今日才吃不下东西。”

“小姐身体至关重要,耽误不得。”

缈缈无奈,夹起青笋放入口中,连她自己都有些小心翼翼的。只是让人松了一口气的,今日的午饭缈缈并未有任何不适。

“你看,我就说了。”缈缈道:“是你们太大惊小怪了。”

容景仍然抓着小碗不放:“是以防万一。”

他还认真将缈缈中午吃的东西记下,等着今日回去之后,再禀报给管家他们听。

下午也仍旧是到铺子里,只是这回却出了变故。轿子还未到铺子门口,容景远远看见有人影在铺子门口徘徊,他微微皱起眉头,让轿夫停了下来。

缈缈撩起布帘往外看了一眼,见没到铺子门口,顿时好奇:“怎么了?”

“小姐,有人来找麻烦。”

缈缈一愣,继而立刻紧张起来。她探头往那边看去,隐约是看见了一个人,连忙缩回到了轿子里。

他们来不及离开,远处的人就已经发现了他们。

“林小姐!林小姐!等一等!”那人挥着手朝这边跑了过来:“等等,我有话想要与林小姐说。”

来人一袭青衫,书生打扮,看着也是文文弱弱的,只跑了这一段距离,喘的就有些厉害。容景眉头皱的更深,可到底还是询问了缈缈的意见。

缈缈并未从轿子里走出来,隔着一层轿帘,问外面的人:“你是谁?”

“林小姐应当不认得我,在下乔青山,去年花灯会上,曾与林小姐有过一面之缘。”乔书生拱了拱手,道:“去年在花灯会上见了林小姐一眼,便日夜难以忘怀,日思夜想,直至今日,才敢大着胆子过来与小姐说话。”

容景皱眉。这话都耳熟的很,好像在哪里听过。

缈缈轻声道:“我不认得你。”

“林小姐从前不认得在下不要紧,今日就认得了。”乔书生说:“林小姐的风姿令人难忘,在下也特地为小姐作了一手诗。”他说着,从掏出一张纸,展开就要念。

容景眼疾手快,还不等他开口,便将那张纸抢了过来。

“哎,你……”乔书生这才看到了他:“你这人怎么这般无礼?光天化日之下,竟然还夺人东西?有没有王法了?”

容景脸色紧绷,那张纸在他手中揉成了一团。

光天化日之下,还想夺人妻子,他还想问问有没有王法了!

他往前一步,挡在了轿子面前,沉着脸瞪着眼前人。

书生真的也只是个柔弱书生,被他这样一瞪,竟是一下子被吓住了。

“你……你是谁?”

容景沉声道:“我是小姐的……护院。”

他才是林小姐的夫君,虽还未八抬大轿明媒正娶过门,可已经有了肌肤之亲,天底下难道还有比他更与小姐亲近的人?

想到这儿,容景的眉头不禁皱得更深。也不知道他的手下们是怎么回事,中间又是出了什么差错,本来早就该把林小姐接入将军府中,可让林小姐回来桐州了,反遭这些人骚扰。

“护院?不过是一个护院,还来拦着我与林小姐说话?”乔书生轻蔑地看了他一眼,又殷勤地朝着轿子里的人道:“林小姐,可否出来与在下一见?”

轿子里的人一声也还未吭,容景的脸色已经变得很难看。眼看着这书生还想要无礼地更往前一步,他便直接伸出手,大掌如铁钳一般,牢牢按住了书生的肩膀,也迫使他抬起要往前的脚收了回来。

“你……”书生总算是正眼看他:“你一个小小护院,也敢这般放肆?”

容景没有应声,他沉着脸,按在书生肩膀上的手移到书生后领,轻而易举地将这弱鸡子一样的书生提了起来。书生满目惊恐,双脚悬空,下意识地蹬了蹬,等再落地时,自己已经到了距离轿子更远处的地方。

围观群众一片哗然,连书生也好半天没有反应过来。等他回过神来,一时没站稳,扑通一下坐到了地上,颜面尽失。

容景沉声低喝:“滚开!”

书生惊恐地望了他一眼,看进他的眼睛里,被他浑身气势压得一抖,又看看轿子,竟是当真没有再纠缠,忙不迭转身爬起来跑了。

容景视线扫过街边众人,周围人才连忙收回视线,不敢再看。

听到外面没了动静,缈缈才小心翼翼探出头来:“人呢?”

“走了。”容景不由分说地将布帘拉上,挡住了她的脸:“小姐在外多小心,别让外人瞧见。”

缈缈在轿子里笑了一声,“都已经走到外头来了,还怕让人看见不成?”

容景闷声说:“反正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