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了,我还在守孝,不可食荤。”慕容延拒绝。
慕容定一听,面上露出几丝惊奇,“六拔,我们鲜卑没有汉人守孝的习惯。而且阿叔早就命令下人把丞相府里头的缟素全部都去了。”
慕容定句句都往慕容延的心窝子里扎。虽然韩氏没有在丧事上苛待贺楼氏,但是慕容谐却不耐烦府邸内还有贺楼氏的痕迹存在,人才下葬,后脚就马上把一切缟素全部去掉。恨不得将贺楼氏存在的痕迹抹个干干净净。
慕容延岂能不知?
他拳头攥紧,额角爆出一段青筋。
慕容定望见,面上笑的更加欢畅,“六拔,既然是学汉人那一套,就学个透。汉人守孝,可不是不食荤就算了的。做儿子的,还要戴孝三年,在父母坟茔旁扎庐居住。既然守孝了,自然得诚心诚意才是,快去叫朝廷免了你的职位,老老实实在婶母旁边住个三年,对了,还不能洗面漱口,不过这样日子别说三年,我看你半个月都过不下去吧?”
“你再胡说八道,小心我对你不客气!”慕容延怒目而视。
杨隐之见慕容延眼底隐隐约约有血色浮动,知晓慕容延此话并不是只是嘴上威胁,而是想要来真的。
“姐夫。”杨隐之忍不住出声提醒,整个人都紧绷起来,手臂不自觉的移向自己腰间的环首刀。
慕容定抬手,回首笑望了一眼杨隐之,而后回眼过来,故作惊讶,“我是不是胡说八道,你做出来就知道了。你说是不是,巨鹿公?”说罢,仰天大笑,双腿一夹马腹,直接带着人绕过慕容延而去。
哒哒的马蹄声从身侧绕了过去,慕容延双目血红,手掌松开又握起。来回好几次,才将心中翻腾叫嚣的怒意给压下去。
他狠狠吐出一口气来,直接向前。
现在的紧要的事,不是和慕容定争那点点的口舌之利,而是要解决现在在府邸里头那个女人。
慕容延心思转过了好几回,拜访了几个慕容谐手下的老将。带到天色都快要擦黑了,才返回丞相府,人还没到门口,只是在道上,就看见门口集聚了一群人。丞相府有丞相府的规矩,其中一条就是不可聚众。
他眉头蹙起来,打马过去,见到那些人都是府邸中的家仆,更加疑惑,他喝问,“尔等在这里作甚么?”
家仆见着慕容延来了,纷纷下拜,“大郎君,大事不好,这韩夫人自己收拾东西带人走了!”
慕容延一僵。
慕容定和清漪这会是手忙脚乱。韩氏回来的没有半点征兆,几乎是招呼都没打一声,直接就过来了。和她一块过来的还有好几车的行李还有服侍她的奴婢。
以往韩氏想孙子了,或者是有事回来。都是小住几天,不会这么兴师动众的。
可怜清漪拆了头发躺下还没多久,就被叫起来,慌慌忙忙一阵穿衣打扮。赶过去迎接韩氏。
清漪到的时候,韩氏已经坐在内堂上了。她看到清漪过来,伸手招呼清漪坐下,“看你脸色不好,怎么回事?”
清漪笑道,“只是今日陪六藏出去,有些累到了。多休息就好,不碍事。”
韩氏闻言看了一眼坐在手边的慕容定,慕容定这会还有点没回过神来,两个女人一同看向他,他才眼睛动了动,“阿娘怎回来了?”
韩氏一听就不高兴了,“怎么?还不准我回来了?这地方原来就是我的家,我回来还不行了?”
慕容定急了,“阿娘,我不是这个意思。”他慌慌忙忙解释,“我前几日听阿叔说,他有意娶你……”
清漪顿时也把目光放在韩氏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