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嘿,那不老一辈比较信这个吗。”李望讪讪的笑了两声,“这世上怎么可能有神呢。”
小时候他还信两分,甚至第一次做坏事的时候还惴惴不安,但是这么多年下来,神罚一次都没有降临在他身上。
他不但没有受到半分报应,反而活的越来越滋润。
从那时起,他就知道这世上大概是没有神的。
“哼,算你没蠢到家。”
白胖子斜了他一眼,虽然嘴上这么说,但心中却不期然的想到了和梨花村不远的另一个村子。
那个村子,曾经……
三个小时后,他们见到了那颗古树参天的标志性梨花树,洁白的花瓣挤挤挨挨的簇拥在树冠上,远远看去仿若一团白云,一树霜雪,带着遗世独立的清和净。
一阵风吹来,梨花独有的清凉淡雅就这么飘入了鼻尖,白胖子忍不住深深一嗅,神情陶醉。
哪怕这片土地下面埋藏着无数血腥的罪孽,可这古树梨花照旧开的清雅自傲不染半分尘埃。
“咦,什么味道?”他睁开眼,仔细闻了闻风中传来的气味,下意识拧紧了眉头。
他加快脚步,经过村口的那株老梨树时,几片花瓣落在了他身上,他伸手欲拂,却在看见那片花瓣时瞳孔一缩。
洁白如雪淡雅素净的梨花不知何时变作了一朵殷红如血浓烈艳丽的血花,浓郁的血腥气从上面传来,熏的白胖子脸色一变。
“啊~”
这时,一声尖锐的尖叫声从里面传来,“死人啦。”
有几个早一步进入村里的男人跌坐在地上,指着台子上的一排尸体,吓的脸色惨白,哆嗦着说不出话。
那是他们村开会或是举行重大仪式时用的祭台。说是祭台,其实也很简陋,只是在中间的广场上搭了一个直径为六米的圆台,圆台中间放了一个半人高的三足大铜炉,铜炉上面漆迹斑斑,有的地方都露出了里面的泥胎。
这个铜炉已经很久没用了,连里面的烟灰都在经年累月的风吹日晒下消失的只剩下贴着内壁的薄薄一层。
要不是这个铜炉当初是被直接焊在台子上的,李望早就将它挪走了。
现在铜炉的盖子不知被谁掀落在地,宽敞的炉肚里坐着两个人。
不,准确的说,是两个死人。
他们七窍流血,脸色铁青,神情狰狞,一双凸出的眼睛死死的盯着前方,凝固的眼球上仿佛还充斥着恐惧和不甘。
那是村里的刘阿婆和刘阿翁,也是村里最先给儿子买媳妇的一户人。
现在,他们睁大眼睛,死不瞑目的看着他们。
“爹,娘!”
刘阿婆的儿子跌跌撞撞的从人群中跑了出来,跑上了台子,双目通红的看着他们,一双手搭在了刘阿翁的胳膊下,想要将人抱出来。
“噗。”
他的脖子上突然喷出了一道血线,紧接着一颗头颅便从脖子上掉了下去,下一刻,血流喷涌,“嘭。”
他整个人朝后仰倒,摔在了地上。
鲜血顺着他被切断的脖颈不断的流淌而出,很快便打湿了那片木板,朝着四周蔓延。
“啊。”
猝不及防的看到这诡异血腥又恐怖一幕的众人瞬间发出了一声尖叫,一个个被恐惧占据了心神,抱着头四处逃窜。
“啊,啊,啊。”
很快的,四面八方此起彼落的响起了一声又一声的尖叫,像是演奏般的在村子里层层荡开,却又在碰到那些梨树时被挡了回来。
一层白蒙蒙的雾气将整个村子包围起来,渐渐的,里面再也没有半分声音传来。
高空之上,云层激荡,风声鹤鹤,一黑一白两个身影穿云踏风而过,瞬间便不见了踪影。
一根洁白如雪的羽毛在空中打了一个旋,轻飘飘的随风浮动。
“果然就不该对那些异国穷人抱有什么期望。”女孩清越的声音从风中传来,带着满满的嫌弃,“这是掉的第几根毛了?质量真差!”
林景淮扭头看了一眼背后的那双翅膀,雪白的羽毛一片片的排在一起,紧致又密实,在阳光的反射下闪着洁白的光芒,看起来神圣洁无比。
林景淮咳嗽一声,应和道,“阿竜说的是,下次见了那个蒙德投诉一下这个情况,让他给你补偿。”
“必须的。”
祝竜深以为然的点头。
“越过这座山前面就是奉灵山了。”祝竜指着下面的一座大山道,“我在那里呆了那么久也没感觉到龙吟剑的气息,你还记得将剑掉哪了吗?”
林景淮看着下方那片连绵不绝的青山,辨认了半天,“我记得这里以前不是这个样子来着?”
祝竜摸了摸鼻子,不好意思的道,“从前的羽山被我和那个天神打崩了,现在的这座山是羽山的余脉加上那天神重新移过来的山。”
林景淮看了她一眼,“我说看着怎么这么陌生。”
“不过不要紧,我算一卦,看看能不能卜出龙吟剑在什么地方。”其实就算这里的地貌没变,他也不记得将龙吟剑掉在了什么地方。
因为那个时候他全身脱力,已经握不住龙吟剑,神智也渐渐模糊,根本不记得剑是什么时候丢的。
“那你快点算。”祝竜也不想过多提起以前那件事,每想起一次感觉心中就憋了一股火,哪怕现在姒熙回来了,她也还是很生气。
林景淮闭上眼,放空心神,十指快速的掐动,最后停在右手无名指的第三个指节,“在东北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