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节(1 / 2)

凌雪拍了拍她的背,“深呼吸。冷静些,你可是我和你梦师姐最满意的了。”

温宁抬头,挤出了一个微笑。

非但没有冷静,反而更加紧张了。

无音在前面抬头看着舞台上弹奏琵琶的女子,她生的很美,不管是以谁的目光看去,她都是一等一的大美人。她的琵琶弹得极好,如泣如诉,如裂帛,如低语,如珠玉落盘,场下不少带着面具的男修都忍不住交头接耳,询问起这到底是谁家的美人了。

——逍遥宫属下,珠阙门的弟子,邱婉婉。

今宵过后,大概整个修仙界都会传播着她的艳名吧。

虽然裴家也派出了一名女弟子来参加,但是到底不能和这样的美人相提并论。

“大约接下来也没有人能同她相提并论了吧。”有人窃窃私语道。

无音垂眸,他本是清心寡欲的出家人,虽然能欣赏美,却不会被美色迷乱双眼,他看美人同看花是一样的。

银铃的声音从幕后传来,伴随着一双并不完美的赤足,那双脚点一步,那银铃便细碎一声。

无音抬头,正对上那双眸子——恍惚铺开了千里的黄沙,托着浩瀚的星河。

仙子起手,反弹琵琶。

垂眸微抬,便是那壁画里走出来的伎乐天。

作者有话要说:围观群众:我们很想馋,但是不太敢馋。

温老祖:呵。

第39章

澹台明月原本是坐在雅座喝着花市最清冽的仙酒,看着这一次别开生面的“赏花宴”的,比起逍遥宫的其他男修,他这却是第一次踏足这个销魂窟。他的未婚妻是逍遥宫的第一美人,但是苏凝玉生的美,却有着一副极大的气性,哪怕是苏宫主亲自去请她,她也不愿意当众抛头露面去和“那些庸脂俗粉,浪荡媚修”争夺这个“天下第一美人”的称号。

逍遥宫没有法子,只能在下属的宗门里选拔美人——好在确实找到了一位极为出彩的美人……也就是那位小琵琶仙邱婉婉。

雅座虽然距离舞台远,但是丝毫不影响雅座的客人观赏美人,邱婉婉的被称为“小琵琶仙”,不是浪得虚名的,而且她也确实生的极美,若要澹台明月来说,恐怕比苏凝玉都要胜上几分,比之前蝉联花魁的任姓媚修还要媚上数倍,是水晶玻璃般的人儿。

这样的女人,最是能唤起男人想要一亲芳泽的念想的。

澹台明月把玩着手上的酒杯,看了一会之后又把目光落在了酒杯上。

邱婉婉足够了,接下来恐怕再难有人能和她媲美了,那淑云草,迟早是逍遥宫的囊中之物。

“哼,狐媚子。”坐在边上的苏凝玉原本见他盯着邱婉婉不放,心里早就翻了醋坛子,却见他只是神色如常,又将目光放回到了酒杯上的时候,心里的石头落了地,颇为自豪地冷哼一声,“师兄,当然不会和那些没见过世面的粗俗男子一样,盯着一个狐媚子不放了。”

这话听刺耳的,但是澹台明月也不做什么反驳,只是又给自己斟了一杯酒。

就在这个时候,他的耳朵里却猝不及防得,闯入了一声清脆的银铃。

他抬起头来,恰恰看到飞天抬眸,手捻兰花。

酒杯掉在了地上,咕噜噜得滚远了。

明明是那样的纤腰,灵活摇摆,身姿舒展,脸上却不带着笑——她为何不笑呢,若是她能笑一笑,要他捧着心肝奉上都可以。戴着银铃的玉足一翘,便是一串摄魂的叮当声——她为何不再走近一些?

她若不过来,他就过去。

澹台明月盯着那台上的天女,身体不觉微微前倾——随后,“哗啦”一声,愤怒的苏凝玉把酒水泼到了未婚夫的脸上,摔门出去了。

无音也在台下,他没有逍遥宫的财力,自然是订不起什么雅座的,所以他只能站在人群之中——这里有凡人,也有手持玉简的修士,只是没有人开口说话,只是茫然的看着那舞台上的倩影。

明明那么活泼,却不笑。

明明那么袅娜,却不媚。

明明舞衣那么单薄,却端庄肃穆。

明明那么近,看着却很远。

让人忍不住想,她赤着足,不冷吗?她脚上的铃铛,身上的绸带,在想什么?

天女闭上了眼,脚踏降魔印式,站定在了那里。

她从壁画里来,带来了一场幻梦,最终又回到了壁画里。

无音垂眸,双手合十,轻呼佛号。

——仿佛苦行朝拜的僧人,在漫漫黄沙之中,失了水壶,干渴了许久许久,躺在沙漠之中的时候,却有天女自佛身边来,手捧甘露,点在他的唇上。

再等他睁开眼睛,那曼妙的身影却怎么样都不肯再靠近他。

于是他只得叩拜,深深地,深深地把自己的身体跪伏下去。

这是仿佛是一场数百人一同发作的幻梦,等到他们如梦初醒,却发现台上那回到壁画里的伎乐天女,早已不知去向,连那似有若无的银铃声,也不给他们寻觅半分。

温宁以最好的心境跳完这一曲飞天舞,当她收势做完最后一个动作,整个人都几乎垮了下来,提着裙子头也不回的跑回了后面,扑进了凌雪的怀里,“师姐!”她喘着气,浑身都是细密的汗珠,几乎浸透舞衣。

凌雪拍着她的背,“没事没事,你做的好极了,真的好极了,已经够了。”她摸着小姑娘的头,刚刚她自己也很紧张,好像上台跳舞的不是小姑娘,而是她自己一样。

温宁还在发抖,她太紧张了,以至于现在话都说不出来。

“换下来,洗了妆,我们出去逛逛,花市还有别的好玩的去处,接下来的事情就别在意了。”凌雪伸手握住温宁的手,轻拍安慰她。

小姑娘哽着喉咙点了点头。

师姐说得对,她已经尽了人事,接下来只是看天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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