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瞧不起韩国?”紫女略带有一些不悦得看着周朔,这话里话外全不拿韩国当一盘菜,虽然她不自认为韩国人,也知道韩国是什么情形,但是却不喜欢这样的态度。
“哪里的话,能跻身七雄之列,韩国有己所长是不用说的,但韩国的地位排在最末,与魏、赵分晋而得地,全盛时,不过灭去衰弱的郑国,使诸候不能侵犯,比起其他六位要差不少。”周朔不理会紫女不悦,他是不够资格谈瞧得上与否,但韩国在战国七雄里确实并不出色,其他六位霸主,秦国不说,赵国胡服骑射,魏国横扫中原,燕国伐齐破胡,齐国两度雄霸,楚国问鼎中原,韩国有啥,最盛时,就是诸候不能为害。
“周兄此话我不敢苟同,周兄也说,韩与魏、赵分晋而得地,其地比不得魏地沃土,更比不得赵国广阔,四周又有诸强环绕,此为不足。”韩非有点不能接受,再怎么说也是自己老家,不能这样被人贬低。
“韩兄,这春秋五霸,战国七雄,哪个不是在诸强环绕的环境下站起来的,韩地虽不沃不广,但是却有强弓劲弩、天下宝剑,此匠技出众,已备称霸之资本,秦国当初有什么,不过周王牧马之民而已,韩国也曾一度雄起,昭候以申不害为相,修吏整军,可昭候申相一死,韩国又如何,韩兄,长平一战,韩国的积弱,难道你还没看清!”
周朔打断了韩非的辩解,这世上哪个国家崛起没困难,秦国可以说是起步极难,最后逆袭翻身的典型例子,刚刚崛起的时候,中原几大国谁也看不上他,都不带他玩,可人家秦国励精图治,最后把六国踩在脚下,然后蔑视之‘昨日你瞧我不起,今日我叫你高攀不能’,那叫一个出气。
“……”韩非听着周朔的长论,先是停下脚步,想要反驳却又找不出话,等听到长平之战时,双拳猛得握起。
长平之战,秦击韩欲取上党,韩王低首割地,然而上党郡守冯亭不愿降秦,携地投赵,从而引发秦赵在长平大战,秦将白起以此战彻底成就‘人屠’之名,这样一场大战,韩国所扮演的角色,不得不令他感觉到羞耻,而他韩非,自诩英才,胸怀壮志,成立流沙游走于朝堂中,称要据天下九十九,可到现在为止又做了什么。
“你说够了没有!”紫女看着一下子默然的韩非,看着周朔的双眼紧紧眯起。
“那个,我们跑题了,跑题了,对不起。”周朔也是一时爽快爽快嘴,看着停下脚步,神色陷入低沉的韩非,还有一旁脸冷得像冰一样的紫女,不由得顿时尴尬,自己这是不是算站着说话不腰疼,韩国其实也不容易的。
“没事,没事,周兄的广博见闻,今日却是叫非大开眼界,若依周兄所见,这韩国当如何崛起?”韩非松开紧握的拳头,然后吸气抬头,向着周朔露出一张笑脸。
“韩兄,你是荀子高徒,法家集大成者,有经世济民之才,韩国有什么问题,你还用来问我么?”周朔看着韩非勉强的笑脸,不由得一抽嘴角,韩国最大的缺点,就是不肯努力,混吃等死,想要改革韩国,学商鞅先来一遍变法,清革吏治,韩非自己当上司寇,想来也应该也是这个路子,但是结果呵呵哒!
“我自认有经世济民之才,可却无济国之术。”韩非沉下眸光,没有错,他废心思趟浑水,成为韩国司寇,但是一切和他想像中差得太远,韩国依旧在下坡路上越走越远,就像是一只巨大的车轮,而他甚至连站到车轮前勇气都没有。
“有的,韩兄,你能提出五蠹与八奸,对于韩国的情况认识得绝对比我要深刻。”周朔看着眸光如水的韩非,嘴角勾起一丝笑意,韩国什么情况,韩非了解得狠,而且也清楚怎么对付,他问这话,有五成的后果就是等着自己去炫耀,然后顺话把自己拉进去作商鞅。
“周兄说笑了。”韩非看着嘴角带笑的周朔,眼里闪过一丝歉疚,没有错,对于韩国的一切,他都清楚,而且有一套对付的方法,但是他不敢,不过听周朔谈吐时,他却有种拉上对方去阻挡车轮的冲动,但是这股冲动在周朔机智的收话,也被他眨眼收止住,这乱世已经够长了。
落在后方的紫女,看着前方两个再次行走的身影,将目光聚集在提着纱灯的家伙身上,这个家伙到底是什么来历,对于天下竟有这般见识,而在这韩国又想要作出什么样的事情。
“我现在很好奇,周兄,你到底是哪方人士,在这新郑城,又有着哪般的目的?我们能够是朋友么?”韩非突然停住脚步,仿佛感应到紫女的内心一般,向着周朔问道。
“韩兄,我来的地方,对于你,你们来讲,都是不能理解的,我来到这里的目的其实很简单,收集我感兴趣的东西,我感兴趣的东西很多,至于我们是不是朋友,我认为我们现在就是朋友,除非你不愿意把我当朋友。”周朔转过身看着韩非清澈的目光,干脆把话给说开。
“我们自然是愿意把周兄你当朋友的,只是朋友贵在交心。”韩非看着周朔不闪不躲的目光,眉毛不由得微皱了一下,但是话还没有说完,便被周朔打断了。
“我也知道君子之交淡如水的。”周朔看着并不放弃的韩非,他不知道自己算不算君子,但是对于韩非确实没有恶意,所以有些事情,就不需要追根究底了。
“可我还是想知道周兄你的来历。”韩非并不想罢休,因为强烈的求知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