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闲想想自己两个师弟从小到大的事情就忍不住想笑,看看离这不远的赤霞峰,多少年了,广闻与广见还是老样子,没事就喜欢比一比,斗一斗,然后不是广闻找他帮忙就是广见请他相助,两人加起来都有六百岁了,可与六岁上山时基本没什么变化,若说有也就是一个头发白了,另一个的眉毛长了,可就为这个两人也没少斗过嘴,彼此白毛鬼长眉怪的叫个不休,有时候吵的广闲都头疼,可他们却乐此不疲,而且还是老而弥坚。这两个呀!广闲真是不知该怎么说他们了,一想自己的三个徒弟,他的眉头却又皱了起来,暗叹道“也不是让我省心的主啊!”
此时天已渐明,红日已然露了头,广闲再次落到明月峰上,缓步进到松风观,他离开清岩不过两三个时辰,难道又来给清岩讲故事吗?
当然不是,广闲身形犹如一抹轻烟,无声无息的来到清岩屋前,如此轻手轻脚显然不想弄醒清岩。可早在他落到明月峰时就发现清岩屋里有点动静,脸上表情就变的很古怪,是什么让他有如此神情,难道清岩没有睡觉吗?
不,清岩睡的很香,呼吸均匀,还有轻轻的鼾声,脸上安详平静,这觉正睡的舒服着呢!既然清岩睡的这么香甜,那广闲怎会有那样的神情?
广闲并没有进屋,只是站在屋外,从开着的窗户向里看去,清岩睡的香甜,可他的脸色却与普通人睡觉大大的不一样,别人睡觉脸色红润,可清岩现在脸上却是时青时红,浓郁的青气与火一样的红色交替出现,两种截然相反的颜色在清岩的脸上时隐时现,这使得熟睡中清岩格外诡异。广闲看着清岩脸上一阵青一阵红,也只是微微一皱眉,这并不出乎他的意料,让他神情古怪的是紫心剑。
紫心剑正在屋里上下翻飞,在没有人御气驱剑的情况下,紫心剑自己飞的自由自在,无拘无束,那样子真像是紫心剑有了生命,自己在那里自由飞翔。换了别人恐怕是这么想的,可广闲看得明白,紫心剑散发的剑光也和清岩的脸色一样变幻不定,不是青红二色却是或紫或红,清岩脸上青气现时紫心剑就是紫光,清岩脸上红色时紫心剑也转为红光,紫心剑和它主人竟是如此心意相通,这难道是清岩在睡梦中御剑吗?
广闲见此情景,心道“以太清道力御剑也就罢了,可是这紫心剑红光闪动让人不能不惊讶呀!同时修炼两种道法,偏偏都有如此火候,还有能在铜母上留下指纹,那传言果然没错。清岩,你练功也够勤的,做梦的时候也不忘修炼真气,紫心剑…”他刚想到这里,就见熟睡中的清岩似乎有所动静,而紫心剑却是感应到了广闲的存在,剑芒一盛,竟自向窗口电射而来,广闲微微一惊,知道紫心剑灵性十足,显然发现了自己,不由苦笑一声,心道“刚刚有了新主人,就忘了我这个老朋友了,你翻脸翻的够快的!”他不愿惊动清岩,紫心剑速度虽快,可他更快,等到紫心剑飞到窗口时,广闲早就没了影子,紫心剑没发现外人,折回屋里,而清岩却是翻了个身,又沉沉睡去了,紫心剑却似乎有用不完的力气,还屋里继续飞舞,或许它是在保护它的主人吧!
广闲离开松风观,本打算回青冥峰,可他想起一事,天心教虽然撤了,可还有暗桩留在附近。“暗桩,暗桩!”广闲低声念了两遍,身形展动之间人已破空而去,可这方向不是青冥峰却是铁家庄的位置。
清岩睡了个好觉,自从来到崆峒山,上了明月峰,住在松风观后,他睡觉的次数那可是屈指可数,但他每睡一次就觉得这睡觉真是天下最舒服的事情,虽然修炼道法培养真气时也入定凝神,似乎和睡觉没什么两样,而且每行一次功后精神也是好的不得了,可清岩还是觉得睡觉好,这原因也很简单,睡觉时可以做梦,可以梦到一些很好玩很高兴的事。而修炼道法的时候就不能做梦,一旦做梦那可就是出了大错,是会要人命的,那也不叫做梦叫走火入魔!
清岩又做梦了,这次梦到了很多人,很多事情。有郑老爹,白先生,刘胖子,小兰,还有哑巴大爷,还有许多赤金镇的人,当然还有他念念不忘,时时在心的红衣小姑娘厉轻恬,可清岩这次还梦到了以前从来没有梦到过的事情,那就是他梦到了自己驾着紫心剑在天上尽情的飞翔,那梦是那么真实,蓝天,白云,清风,自己脚踏紫心剑,破空凌风,一飞冲天,那感觉真是太美妙了!
清岩脚踏紫心剑,风驰电掣般的飞行在天空之上,体内真气急速转动,太清道力,赤阳真气,这一青一红真气两股此起彼伏,各不相让,都想把紫心剑争取到自己手里,弄得紫心剑也左右摇摆不定,也不知道该听谁的,清岩也对自己身体内的真气没了办法,也任由他们去闹去争,反正只要让他飞就行。可是他想的太简单了,他御剑飞行了一段时间,只看那茫茫不着边际的天空似乎永远没有尽头,自己究竟是在向那飞,是回赤金镇吗?就在清岩想到这里的时候,他体内斗来斗去的两股真气突然不斗了,这不斗了本来是件好事,可这两股真气非但不斗了而且还不约而同的回到了丹田,安安静静的没了一点动静。真气没了动静,清岩可大大的不妙,没了真气,拿什么御剑,不御剑又怎么飞行,清岩顿觉脚下一空,身体一沉,紫心剑不知去向,护身真气消失了,罡风“呼”的吹来,把自己浑身吹得生疼,更惨的不是这个,而是自己现在已经急坠而下,从高空掉下来的感觉清岩可算是明白了,清岩拼命叫,奋力喊,试图让自己稳下来,可那两股该死的真气完全不听他的召唤,紫心剑也不知掉到了哪里,身体呼啸的落下,清岩紧闭双眼,等待着活活被摔死,可等啊等,等啊等,怎么还没到地面,清岩感觉不对,终于睁开眼睛,进入眼帘却是屋顶,自己是在屋里,还躺在床上,原来真是一个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