铺天盖地的箭矢划破长空,发出震人心魄的呜呜之鸣,带着摧枯拉朽之势,在天空交织出一片密密麻麻的箭雨。
第一排弓箭手射完,迅速后撤补箭,后排弓箭手从空隙间走上前,毫不留情地射出手中箭矢!
一共三排弓箭手,配合默契,不仅让攻击毫无间隙,也让自己的臂力得到了充分恢复。
箭雨骇然落进梁国大军最前方的阵营,梁国大军赶忙扬起盾牌防守。
奈何盾牌只能抵挡一面,挡了上面挡不住前面,箭矢从不同的角度射入,总有一支能钻进空隙,射中梁国士兵的身体!
第一轮箭阵射完,梁国阵营倒下数十之众。
常威继续发动进攻,弓箭手几乎将弓箭拉出了火星子,可怕的破空之响响彻了整片城楼,一时间,梁国大军惨叫连连,哀嚎遍野。
三轮进攻下来,梁国大军中箭者已达百人。
对拥有两万先锋兵力的梁国大军而言,百人的牺牲或许不是什麽大事,可倘若它是发生在弹指灰飞间,就是十分严峻的形势了。
尤其对方未折损一兵一卒,不过是浪费了一些箭矢而已。
宋凯感受到了来自曲阳城守军的压力。
究竟是怎麽一回事?
常威不是南宫家的心腹吗?为何会与梁国开战?
难道说——南宫家那晚是假意求和,实际是吸引他们的注意力,好方便常威去毁军械?
南宫家自始至终都是在玩弄他们梁国的大军?
宋凯眯了眯冰冷的眸子,不管怎样,今日常威既敢对梁国开战,那麽就别怪他们翻脸不认人!
他折断肩膀上的箭矢,厉喝一声,用内力将自己的声音郎朗送出:「大家不要惊慌!听我号令!先锋左营,结阵!飞鹤阵!」
飞鹤阵是梁国神将褚飞蓬创建的阵法,以盾牌为天,组成防守阵型,因从高处俯瞰形似飞鹤故而得名。
单块盾牌防御的面积有限,可所有盾牌组在一起,就是一片密不透风的铁顶,前方也被竖盾封死。
箭矢再无处可击。
可他们若以为这便是常威的全部手段,那就太天真了。
「投石车!」
常威一声令下。
弓箭手训练有素地退至一旁,投石车迅速被士兵推到城楼边上,装石、下压、射击,动作干练,整齐划一。
黑风营的部分将领也在。
程富贵的嘴张得极大,久久合不上:「这、这些兵蛋子……可以啊……」
当初被他们黑风骑杀得片甲不留,他还当这群叛军没什麽鸟用——
顾娇道:「术业有专攻而已,近身拚杀或许不是我们的对手,但论起守城,他们就是王者。」
曲阳城固若金汤,不仅是城墙与城门坚固,守城的战术也同样坚不可摧。
昭国月古城若是有这样一支兵力,当初也不会守得那麽艰难了。
顾娇看到这里基本就放心了,梁国大军人数虽多,可只要城门不开,城楼不塌,他们是没办法突破常威布下的防守的。
一个时辰后,梁国大军折损近千战力,后方传来大将军的命令,宋凯不甘地咬了咬牙,鸣金收兵。
第一波攻击,他们连城墙都没靠近。
虽胡乱用了几下投石车,却因常威攻击太猛,根本无法进入射程,白浪费了十几块沉甸甸的石头。
梁国大军歇息了两个时辰,夜里又发动了第二波攻击。
这一次他们有备而来,用坚固无比的盾牌冲车将战车推进了数十尺,他们的投石车终於发挥了功用,对城楼上的士兵造成了一定的伤害。
常威出动了黑火药。
燕国没有开采出大面积的硝石矿,黑火药原材料十分有限,很难投入军用。
常威是将压箱底的货都翻出来了,爆破威力不够,蒙汗药来凑。
梁国大军再次被击退。
宋凯灰头土脸的,气得整个人都要炸了!
他拖着受伤的胳膊,骑在战马之上,拔剑指向城楼:「姓常的!有种下来与我决斗!总龟缩在城楼上算什麽爷们儿!」
常威只回应了他两个字:「放箭。」
心腹舍身相互,宋凯才免於被射成刺蝟。
夜半子时,不死心的宋凯发动了一波偷袭,却被早就洞穿一切的常威再次打得落荒而逃。
第一日,完美防守!
守军们都挺高兴,被黑风骑打击的自信似乎也回来了不少,所有人斗志高昂。
要说他们毕竟是南宫家的兵力,为何听命於常威,还真得益於南宫家往日里的器重。
如今南宫家不在城中,常威成了主心骨,自然他说什麽便是什麽了。
常威从城楼下来,一眼看见路边的顾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