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顾柔,她更是激动得面色发红,心“砰砰”跳。
不知不觉,她早就将顾云暄的荣耀当成她自己的荣耀般,现如今他光芒四射,她便也觉得十分骄傲,只觉得别人震惊艳羡的目光也都落在她身上一般,那种感觉真是犹如在云端般美妙。
至于侯府其他人,因为不知道顾云暄的真实身份,面色就比较复杂了。
路公公最是人精,将众人表情尽落眼底,但却也只作不知,宣完旨,只笑眯眯的恭喜了顾云暄,和南阳侯还有侯夫人寒暄了一番,收了丰厚的赏钱,又特意和“顾乡君”顾柔说了几句话,赞了南阳侯府的家风,奉承了几句,这才笑眯眯的离开了。
路公公一离开,厅中的气氛便更是放开了些。
南阳侯擦了擦激动的泪花,对顾云暄道:“云暄,你打算何时搬到新府邸?”
虽则他并不想让顾云暄立时就搬走,但这是顾云暄和皇帝的意思,也是顾云暄开始直接进入朝廷权力核心的第一步,他就算不舍,也还是会尽力配合。
顾云暄道:“总是要搬,就尽快吧。”
曾氏听了两人的对话,忙上前慈声道:“二郎,您这才从边疆刚回家不久,依母亲看还是在家中多住上一段时间吧。而且新府邸交接整饬恐怕也需要数月之久,太仓促怕是不好。”
顾云暄没出声。
神色有些冷淡。
南阳侯世子顾云钟看他这副样子脸色就有些不好看。
不过就是一个外室子,这么些年父亲重视他胜过自己,母亲也捧着他,可他却这般态度,这样的人,就算有了前程,恐怕也不会多提携侯府,更别说为侯府所用了。
所以他很是不悦。
南阳侯咳了一声,他正待说些什么缓和一下气氛,外面突然有下人走了进来,对着他和曾氏小心翼翼地禀告道:“侯爷,夫人,申嬷嬷从阮家那边回府了,可要让她进来禀告?”
南阳侯一愣,申嬷嬷,阮家,这是怎么一回事?
他看向自己妻子,然后突然记起自己早上好像有跟妻子说过一两句阮氏母子之事。
南阳侯虽不喜阮氏,但阮氏是阮氏,凌哥儿却到底是顾云暄的长子。
哪怕生母身份低微,他的身份也是尊贵的。
是以这日他早晨起床时就跟妻子提了一嘴,道是云暄回来了,怕是要去接凌哥儿的,就让她有空去看看阮氏母子,若是阮氏肯的话,就许她些好处,把凌哥儿接回来。
一来是想先接了凌哥儿回来,二来也是想让妻子去试探试探阮氏。
可千万别让阮氏再贴上来,始终对顾云暄不利......若是再让她缠上,将来朝野之上定会有些大臣,尤其是文臣怕是会借此抨击顾云暄。
没想到妻子自己没过去,反是派了一个婆子去了。
去了也就去了,怎么这个时候要来禀告,要禀告什么?
南阳侯皱了皱眉,他转头看向顾云暄。
顾云暄却仿似什么也没听到,道:“父亲既然有事,那我就先行离开了。”
说完转身就走了。
南阳侯愣了一下。
这是何意?
是不想搭理阮氏母子之事,还是嫌他们管了不该管的事......
曾氏面上也有些尴尬。
她喃喃道:“侯爷?”
南阳侯咳了一声,板了板脸,沉声道:“你带那婆子回房问话吧。”
说完也迈着八方步走了。
扔下了一群伸着脖子想看八卦,好奇心旺盛的顾家众人。
*****
顾云暄是不想和顾家人掰扯。
更不想听申嬷嬷在这一堆顾家人面前抹黑阮觅。
他今天还有重要的事情要做......虽则阮觅今日不出门,但见儿子一样是很重要的事。
只是他回了轩和院放下了圣旨,刚准备出门,又有不速之客上门了。
是顾柔。
她还抱了一樽桃花酿。
十六岁的小姑娘穿着一身粉纱长裙,原本有些寡淡的相貌也染上了几分艳色,如同花儿一样,抱着一樽桃花酿站在廊下对着顾云暄笑,两眼亮晶晶的,七分的亲近三分的慕恋,都摆的恰到好处,软软的,却不会惹人生腻。
她柔柔道:“二哥,我知道你一定会得胜归来的,所以三年前你出征之时我就采了雪后的桃花酿制了几樽桃花酿,就等着这一日为你庆贺呢。”
她一共酿了五樽桃花酿。
一樽贺他得胜归来,二樽贺他身世大白,回归储位,三樽......三樽当然是洞房花烛时,还有两樽,也尽有更重要的时候。
顾云暄看着这时候突然出现,杵在自己面前的顾柔有点错愕。
他还没有忘记三年前的事。
阿觅为何会好端端跟她提出和离之事。
现在他看着面前的少女......虽则他对这种事一向无视无感,此刻也看见了少女眼中的星星,便越发肯定了当初心中的猜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