尼娜。罗曼诺夫娜表现出很紧张的样子,急的连话都说不完整,“天哪!你们又要把我这可怜的老头子弄到哪里去啊?他的身体已经不行了,再也干不动重体力活了,求求您饶过他吧,难道我们的罪孽永远也赎不清吗?”
罗曼诺夫伸手揽过自己的妻子,注视着这个嫁给自己30年,没过过几天好日子,终年处在担惊受怕境地,却依然不离不弃的女人,百感交集,忽然摇了摇头露出一丝凄凉的微笑,“尼娜,不要紧的,他是我的朋友,不是抓我走的。”
尼娜不安的看着马迁安,瞄了瞄马迁安腰里的手枪。马迁安重重点了点头,以示同意罗曼诺夫的说法。
放下心来的尼娜长长松了口气,挣脱丈夫的怀抱,随即又为难的看着丈夫,小声嘟囔道:“鲍里斯,家里只有一些黑麦和牛油,怠慢了客人可不好。”
马迁安伸手阻止,“大婶,没关系的,我真不是来吃饭的。”
“尼娜,我要离开一段时间,如果事情有了转机,我会把你和米沙一起接走。”罗马诺夫在旁边冷静的说道。
刚刚放下心来的尼娜又开始紧张起来,双手捂住胸口好似喘不上气来。“哦我的上帝!您能不能不要吓唬我。”
忍受不住刺激的尼娜抽抽噎噎的哭了起来。
罗曼诺夫的儿子米沙走上前来安慰他的母亲。米沙将瘦弱的母亲拥在怀里,用疑惑的眼光打量着马迁安。
米沙28岁,没有结婚。长的很健壮,古铜色的皮肤,长满老茧的大手,显示他是一个经常干重体力活的人。他没有上过学,所受的教育完全来自父亲,生活的磨练使他异常成熟,从他的父亲和马迁安一进屋子,他就敏锐的感觉到了父亲在今天不寻常,身上忽然增添了一种叫做自信的东西。不言而明,这种变化与他身边的年轻人有关,那么他是谁呢?此时他并没有猜到马迁安的zg人身份,毕竟在他们国家拥有109个民族,黄种人民族很多。
“我儿子米沙。”罗曼诺夫指着儿子向马迁安介绍到。
米沙放开母亲,将双手在衣襟下摆擦了擦,迟疑的伸出双手迎向马迁安。马迁安知道小罗曼诺夫因何迟疑,恐怕是对穿制服的人有所恐惧。
马迁安主动上前一步,将米沙伸过来的双手紧紧握住。马迁安的姿态给了米沙一种安全感,他目不转睛的注视着这个被他父亲称之为朋友的人,他们的朋友实在是太少了,每一个都应该值得珍惜。
“我可以信任你吗?”马迁安平静的目视着米沙,这是一个罗曼诺夫的翻版,眸子里同样闪烁着智慧。
“你完全可以信任这间屋里的人,我就是为他们而活。”罗曼诺夫眼波流动,猜测着马迁安的意图。
“我们zg人讲,打仗亲兄弟,上阵父子兵”马迁安用很繁冗的俄语词汇讲解了这个谚语的意思,然后全神贯注的盯着罗曼诺夫的反应。
罗曼诺夫吃了一惊,脸色快速的变化起来。他的反应被米沙看在眼里,米沙默默的松开了马迁安的双手。
“你需要帮手,没有比您儿子更适合的部下了,据我的观察,他完全可以胜任。”马迁安讪讪的说道,他突然感觉到自己有点强人所难。
罗曼诺夫沉默半晌,重重的坐在了椅子上。
马迁安没有等到罗曼诺夫的回答,这个决定实在是难以下决心。他放弃了说服罗曼诺夫。
马迁安走出门外,打开汽车的后备箱,从里面拿出一个袋子,掂了掂,又拿起一个,随后将两个袋子随意的拎在手中。袋子里面的物体发出沉闷的金属撞击声。袋子里是金条,是用来在哈巴罗夫斯克采购物资用的。马迁安算了算离对账的时间还早,决定挪用。
想做大事,就不要怕花钱。这是马迁安的信条。一件伟大事业的完成,不仅仅是展现在人们眼前的那点事实,它的后面还有数不清的金钱支持。
马迁安关上后备箱,特意走到车窗前看了一眼还在昏睡的诺维奇。诺维奇沉浸在梦乡里,嘴中不时发出几句呓语,“马,魔鬼,骑士,乌里扬诺娃。”
重新走回屋里的马迁安很随意的将两个袋子放在了桌子上,“先生,这是你的,大概110盎司,我希望你能用这笔钱在哈尔滨安顿下来,您要做出一个有钱贵族的摸样。几个月后我希望能够在报纸上见到您风光的照片。”
“哦,对了,您会外语吗?”
罗曼诺夫推了推桌上的金条,感受着金属的威力,“很熟练的法语,简单的英语对话,您知道,这是我们这种人的基本功。”
“会日语吗?”
罗曼诺夫迟疑的看向儿子,一时之间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马迁安明白了,米沙会。
至于罗曼诺夫是否会跟儿子说明,是否会让儿子参与这件改变命运的大事情中去,马迁安现在不想知道。
马迁安考虑的是罗曼诺夫能否在几个月内迅速挤入哈尔滨的白俄上流社会,如果不能成功,那也没什么,无非是损失一百两黄金和他对罗曼诺夫的信任而已,如果能成功,岂不是很好?百两黄金又算得了什么呢?他将会追加更多的金钱,如果得到有价值的情报,那么回报是惊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