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大人将字条接过,鄙夷的望了薛棋和徐衾一眼,饶有兴致的将字条捻在手里,在身边花酃期待的眼神下缓缓打开,一双长满了尾皱鱼纹眼睛仔细品读起来。
看着吕克岑胜券在握的嘴脸,徐衾的面容上也闪过一丝狡黠,片刻的功夫,原本趾高气昂的吕侍郎面上那股子傲气便颓然尽失,随之而来的说不出的惊讶和怔忡,最后演变成了惶恐。
“这……”吕克岑面上清白阵阵,一旁等待嘉奖的琅玥看在眼里,心中升起一片狐疑,还没来得及多问,那边吕侍郎早已大手一拂,将字条劈面砸将过来。
琅玥被砸的一怔,吕克岑险些跳起,严声怒喝道:“刁奴,这就是你所说的私结亲王的证据吗?”
那刁奴接过字条一看,整个人也是为之一怔,举足无措的惊呼道:“这,这怎么可能!”
由于事发突然,着实让人很难接受,那团搓的皱巴巴的纸条之上,确实规规整整的以精小隶书写着十六个字,只不过并非是什么私结示好的内容,纵观详文,那分明就是治疗妇人隐疾的方子。
琅玥的精神显得有些崩溃,这边薛棋却是形容大改,厉声嗔怒道:“大胆的奴婢,竟妄图诬陷本宫,还不跪下!”
“扑通”一声响起,琅玥双膝一软,仆然跪在地上,更为滑稽的是,那边受到了惊吓的刑部侍郎吕克岑竟然也条件反射的跟着跪了下去。
一不小心就跟着跪下的吕克岑惊惧万分,索性将错就错,身子一折拜伏在了薛棋脚下,声音微颤的请罪道:“微臣斗胆冒犯了娘娘,着实是受这刁奴蛊惑,并非微臣本意,还望娘娘宽恕!”
此情此景,徐衾心中虽然觉得好笑,却忍住笑意,瞄了一眼在那里差点被人遗忘的花酃,不无调侃的说了句:“草民前几日来拜会同乡的时候,还道这门前真为街市,原来都是些行伍中人,只是不知这位将军是哪家门阀的亲信,时候也差不多了,不妨说来听听!”
“我……“花酃一听这话,转念看向跪在地上的吕尚书和琅玥,登时回过味儿来,四品大员都拜倒了,自己又岂有不跪之礼,想到这里,这位老兄憋住了狡辩之口,很识趣的跪了下去。
“今日本宫就叫你这刁奴死的明白!”羞红了脸的薛贵嫔假戏真做,摆出了一副恼羞成怒的模样,指着徐衾,对众人说道:“这位伊公子是本宫的乡人,江陵人氏,此次进京无依无靠前来拜会,却不料被尔等构陷,本宫这隐疾向来不为外人称道,伊公子进京前受娘家之人之托,将这方子暗送本宫,谁曾想到现在竟然弄得人尽皆知!让本宫还怎么在这世上苟活!”
薛贵嫔说罢便要找个门框自寻短见,幸亏被几个侥幸存活的奴仆给拦了下来,一番话虽然说的真切,可听在徐衾耳中却是一阵莫名的别扭,娘娘的羞晦隐疾偏偏让自己知道,还千里迢迢的送个方子过来,这快马当的着实敬业到有些过头了!
危局扭转,性命之忧也就此解了,可能是压抑的太久了些,薛贵嫔似乎并不想就此了结此事,凤仪震怒之下,贵嫔娘娘怒容满面的来到了做抖鼠状蜷缩在地上的琅玥跟前。
看着那条纱绣罗裙在自己跟前飘摇,刁奴琅玥的身体颤抖的越发厉害起来。
薛棋杏目微眯,看也不看一眼,用一种快意恩仇的语调和声和气的说着:“想不到吧,你这嚣张的恶奴也会有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