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宇文豫开言相抚,徐衾不由得微微蹙眉,看来是不愿让自己吃亏,刚刚暗示的意思竟然被这大将军给抛到了脑后。
韦令铭本就是有备而来,此时又被徐衾这个小小散官给出言顶撞,正愁没处宣泄,宇文豫这么一句规劝言辞正中下怀。
韦令铭不再理会徐衾,转即将矛头指向了宇文豫:“适才伊光禄出言打断,宇文柱国是不是就以为没自己什么事儿了?“
宇文豫霎时间便明白了徐衾刚刚的意思,这哥们儿是打算为自己顶雷,刚刚转移了话题,却不想被自己冒失的又给拉了回来。
既然已经被瞄上了,那就只有按招接住,宇文豫挺着一张黑脸,煞有介事的问:“韦柱国何意?”
“如果本爵记得没错,那同州一线部署的神武营应该是出自将军门下吧?”
韦令铭声如洪钟的说着,宇文豫明白了,这货还真是准备充分,转即便直扑自己而来。
宇文豫冷笑道:“是又如何?”
“那便对了!“韦令铭不屑一笑,”那同州沿线的三停神武营兵乃是潼浦之后拱卫长安的最后一道防线,此番敌军远遁,非但没有动静,东调西兵也就罢了,神武营竟然装聋作哑,对那两州一关之围不闻不问!更对来犯之地视若不见,竟然还将这些高氏鹰犬给硬生生放了进来,宇文柱国调教士卒的本事还真是让人别具一格呀!“
“你……”宇文豫哪受得了如此讥讽,正要发作,却被徐衾眼神挡住,一旁的郭焱实在是看不下去了,还没等这二位出言相抗,早已袍服鹊起,指着韦令铭喝道:“韦令铭,本官看你是存心寻衅吧!”
“郭国丈!”韦令铭也不动怒,而是气息悠长刚劲有力的唤了一声,“在这朝堂之上庇护之意若是太过明了就没意思了!”
“……”一句话噎得郭焱简直不知如何对答,只能暗恨的遥指着韦令铭。
“陛下年幼,坐卧时久已然倦了,还望着廷尉陪伴下去!“宇文豫说罢,对那新晋的宫人总管使了个眼色,那人会意,拂尘一甩,尖细的声音喊道:”退朝!“
此番已然是韦令铭占了上风,忠臣暗里清楚,面上却如呆瓜一般的排着队离开了大殿,韦令铭眼神中不无敌意的站在那里,最前端的宇文豫率着徐衾和郭焱路过之时,韦柱国岿然不动。
宇文豫看也不看昂首而出,后边郭焱一双老眼简直瞪得比牛铃还要圆润,也没有说什么。
最后的徐衾与韦令铭擦肩之时,这位上柱国竟然破天荒的低声威胁道:“江陵伊家公子,来我大安入仕,未免有些蹊跷吧?“
“韦柱国今日朝堂之上抽得一手好疯,伊某望尘莫及!”伊瑾低声说罢,望见韦令铭终于腾起怒容,是以冷眼相挑道:“对了,韦柱国,既然你我都是俱都目的不纯,那日后这大安棋局,就多蒙承让了!”
一语已毕,没等韦柱国回话,徐衾早已抚袖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