逢九安很生气,还是耐着性子解释道:“本官从不骗人,只不过,上一次有个人跟你一样问过此事,而今,他的坟头草已经一丈出头了!”
“好家伙,你这龟孙敢威胁我!”秦炔心里暗骂着,面上的贪婪更甚,仔细观望着逢九安,故作卖弄的道,“钱我自然想要,只不过,可别这边替你办了事情,一切稳妥之后,再把我的小命给搭进去!”
“这个你自可放心!”眼见着秦炔那副令人生厌的模样,逢九安淡笑着说道,“如果你是这建康城内的长户,或是大兴境内的医师,那你的命多半就没了,可你却恰恰相反!”
秦炔从这句话里听到了别样的声音,敢情这孙子竟然暗地里调查过自己。
“不错,秦某此前确实在长安城内当过御医!”
秦炔浅尝辄止的抛出了这么一句,正中逢监正下怀。
“好,果真开诚布公!”逢九安出其不意的问了句:“可是下城人吗?”
秦炔这一次破天荒的没有说话,那表情似乎是在告诉他,什么也别问我,自己去体会!
“说吧,这一次,我能分到多少好处?”
秦炔越发的放肆,不过逢九安很喜欢,甚至有点欣赏,二人一直在打着哑谜,你来我往的云里雾里。
当秦炔问出这话的时候,其实给逢九安造成的错觉就是“你猜得没错,大爷我就是你想的那副模样!”
“一城之主如何?”
“不要,那东西什么时候被打下去很难说,而且让我坐镇的话,估计两天就会坐化!逢监正,我都要帮阁下大忙了,你为何对秦某恩将仇报呢?”
“那你想要什么?”面对这个贪婪到不像话的家伙,逢九安有些不耐烦的问了句。
“五颗夜明珠,要精装那种的,还要便于携带,江陵陈集商号的国通宝钞白银万两,分五张即可。再者黄金十金,九斤金叶,一斤实块,这样便于携带!哦对了,再来四承骑的马车!事成之后,我自己出城而去,不需要你送,更不需要派人来追踪我!”
秦炔一口气说完,俨然一个奸商做派,逢九安失笑:“就这点要求?”
“难道是我要少了?”秦炔脱口而出,转念一想,“算了,就这样吧,这些东西够在下找个世外桃源过活一辈子了!”
逢九安失笑,这乡野来的人就是格局低下,难怪他受不了朝廷内苑的管制。
本想着许以高官厚禄,可是没料到这厮对于官职避之不及,如此最好,事情办好后且让他自生自灭去吧,也给自己减轻了不少麻烦。
二人一拍即合,末了,逢九安似笑非笑的道:“既然如此,那明日,本官便为你引见,记住了,堂前不可如此莽撞,我们要服务的那位可是个喜怒无常的主,别哪句话触犯了他,死都不知道如何死的!”
“这个你放心,替别人医治的时候,我都是不说话的,所以现在这宫中人的眼中,在下是个哑巴大夫!”秦炔自鸣得意,“那位高高在上的主子,应该不会亲民到去和衙门里的小卒子询问这些吧?”
……
南豫州前,曲靖展开了攻势,五千人并没有大肆对着城墙发动进攻,而是徘徊在侧,剪除着四州还没来得及退入城中的南豫州兵马。
远山之上,矫通善如鹞鹰一般窥探着下方的情势,时不时便向着外围的山巅所在窥看。
南豫州四面环山,山阴之间倒是可以藏匿不少兵马。
“将军,你看那里!”一名旗牌官手指不远处的路口,夜色之下,只见南豫州西南阙,一小股人马正暗暗的向着这里靠拢。
“果真还是来了!”矫通善,聚气凝神,血气也有些上涌,高声对身边众将喝令道:“偃旗息鼓,绕道击敌!”
一切都在稳步的进行着,哨探窥看之下,南豫州的援军兵力不过数千,而且身在林间向前,看不得不太真切。
知道了这个情报,对于矫通善来说,便已经足够了,打蛇打七寸,擒贼先擒王,他并没有将全部兵力绕道而去,而是由自己亲率着少数弓骑,趁着夜色摸了过去。
有些时候,两方势力相接触并不一定要声势浩大,或者有多少冗长的铺陈,在林间窥见,便绕道林间阻击。
幽暗的树林里,双方将士相遇了,矫通善看准时机,挥剑怒指:“杀!”
阵阵杀声响彻林间,弓骑对准了敌人展开了攻势。
出乎意料,这股敌军并没有做太多的反抗,竟然比脆皮还要弱上几分,弓箭飞绰,这些人竟然全无招架之力,成片的倒了下去。
“且慢!”矫通善的声音有些颤抖,眼前的情况很不对,停住了阵脚,便叫手下人过去打探,不多时,便听到远处传来一阵惊呼:“将军,都是草人!”
“什么?”
矫通善万没想到,自己竟然中了圈套,就在他要回马撤军之际,却听到四州喊杀声大起。
丛林之间早已被大军围定,一阵乱箭横扫沅州军中,中箭者不计其数。
矫通善惊慌之余,只听得身前方向传来了一阵粗犷的呼喊:“矫总管,周某在此处恭候多时了!”
另一方面,正在南豫州四境清围的曲靖正率着部丛沿城而走,谁知道刚过东南门,便听到一阵熟悉的梆子音响起。
出乎曲靖的意料,城中守军竟然破天荒的主动出击,着实打的沅州兵马有些措手不及。
此情此景,矫通善和曲靖都是一脸茫然,一股十足的寒意袭上心头。
“咻!”一时没注意,矫通善的胳膊上便着了一箭。
“保护元帅!快快撤走!”
沅州兵马无暇抵抗,沿着来时的山路向后撤走,而四周的宴陵军周厥所部则更是如虎扑食,穷追不舍。
曲靖率着兵马刚刚突破西南门,刚刚绕道而去,便由在正南处斜刺里又杀出了一丛兵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