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席酒喝到子时,举人们才挺不住进姑娘们的屋中睡了。
周楠今天喝了两台酒,已然醉得不象话。
出了青楼,一吹凉风,酒意涌上来,哇地就吐了一地,只感觉浑身酸软。这个状态再去吕祖殿也没有任何意义,索性就叫了轿子回到自己家。
这一觉直谁到日上三杠才起,草草吃过午饭,周楠记起空明案和段提学拜托自己的事情,强提起精神先去吕祖殿。
“审得怎么样,空明可招了?”
史文江的熊猫眼更深:“司正,空明守口如瓶,这厮倒是个心志坚定之人。已经两日两夜没睡,已经活蹦乱跳的。这么下去,只怕咱们先熬不住。”
周楠:“你们十多个人还收拾不了一个空明,是不是太废了些?”
史文江和周楠是宾主关系,但因为他父亲和周楠的特殊交情,平日里二人都是以平辈论交的。严格说起来,二人也是无话不谈的好意。
小史师爷毕竟年轻冲动,加上两天没睡好,心中顿时焦躁:“是是是,是我没用,大老爷将我开革就是。若真有人能撬口空明的嘴,我退位让闲就是了。哼,这牛鼻子打又不能打,碰也不能碰,谁能有辙?”
周楠笑着劝道:“文江,我这不是随口一说吗,你何必放在心上?”
“有这么随口一说的吗,我不管了,自回屋睡觉正经。”说罢,史文江就气呼呼走了,自找一间禅房闷头大睡。
周楠自知道史文江这是睡眠不住,内分泌失调说的气话,等他睡美了,心情自然会好。也不去管,便走进丹房。
里面,空明依旧抱着一口大海碗正在呼哧呼哧地吃着片儿汤。
周楠问:“空明道长,昨夜过得可好?”
空明咧嘴笑道:“世人都说,人生最舒服的事情是偷得浮生半日闲,托大人的福,我已经休养了两日。有吃有喝,还有十多人陪我聊天,这就是神仙般的日子啊!至于大人要问的事情,贫道什么都不知道。”
周楠微笑:“不用急着招供,本大人有的是时间,你老人家慢慢歇着吧!”
空明已经吃完片儿汤,啪一声将大碗摔在地上,中气十足地大笑:“周大人,没用的,别说两日,就算是十天半月贫道也承受得住。别忘记了,我可是有官籍的,难道你能关我一辈子?”
这鸟毛道士一言不合就摔碗,弄得大伙儿都想饿他几顿。
周楠:“这个就不是道长应该操心的事情了,哈哈,我想你总有一天会被本大人感化的。”
等出了丹房,周楠瞬间沉下了脸。
没错,疲劳战术,文明执法对一般人非常好用,可对空明却未必好使。
正如这牛鼻昨天所说,他可是有功夫在身的。
这厮真是个钢铁的人,至少心理上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