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初一夜无梦,醒来后发现自己身处温暖的大床中,虽然内心迫切想要离开,但是还是没能忍住在枕头上蹭了蹭,好舒服啊,比自己的小木床不知道要舒服多少倍!
清初很快回过神,不再停留,发现自己的贴身衣物完好,拿过床边的衣服,匆匆穿上,再把大床整理干净,打开房门,从楼梯处下去。
不见宋维钧的身影,清初正要问,一个仆人迎上来,“叶小姐,二少吩咐了,等你起来之后,请你先用早餐,然后等他回来。”
“我着急回家,那他什么时候会回来?”清初挂念姐姐,一晚上没有回去,不知道姐姐怎样了。
“您放心吧,会很快的!”
清初知道自己也争不过她们,便随着仆人用了早餐。
宋维钧开完早会回来时,便看见清初一个人在院子里的走廊里来回走着,还时不时地原地踏两步,宋维钧看了直皱眉,问旁边的仆人,“这是怎么了?”
仆人摇摇头,“不知道,叶小姐用完早餐后便一直这样,奴婢问她什么也不说。”
宋维钧走到清初面前,拦住她的脚步,“你这是怎么了?”
清初抬头看见是他,脸上有些不好意思,“许是你家的饭菜太好吃了,我昨晚又没有吃饭,一时没有管住自己,吃撑了。”
宋维钧看着她可爱的模样,忍俊不禁,“那你现在可好些了?”
清初摸摸肚皮,“嗯,好多了。”
“好,我送你回家。”宋维钧牵着清初的手,朝停放汽车的地方走去,待上了汽车,汽车开动起来,宋维钧又道:“你放心,你的两位师傅不会有事,大约晚上就能回家了。”
“那陆扬呢?”
宋维钧眼睑微动,外人看瞧不出丝毫情绪变化, “也是如此。”
清初眨眨眼,心里疑惑:他何时变得如此善解人意了?
清初很快就被送到了家,“这几日你先住在这里,等我安排好一切之后再来接你。”
清初静静听他安排,“没事,我不急的。”
宋维钧拉住她的手,炽热的眼光直视她的黑眼珠,“但是我急!”
清初淡淡垂了头,“一切随您开心。”
宋维钧本来想说我想见你开心,但想到她也不会领他的意,就改口道:“快回去吧,你姐姐怕是等急了。”
清初点点头,迅速下了车,归心似箭,都忘了跟宋维钧说再见。
严邵又在批评清初的不是,宋维钧却毫不在意,来日方长。
清初快步走到屋子里,瞧见念依正坐在凳子上一手撑着头假眠,念依听见声响立刻醒了过来,清初问道:“姐,你怎么起来了?你身子还没好呢!”
念依却是皱着眉头,露出少有的严厉,“叶清初,你昨晚去哪了!”
清初不答,上前扶住念依的身子,“姐姐,你快去床上歇着,小师妹昨晚有没有热药?今日的药泡上了吗?”
念依抓住清初的手,厉声道:“你是不是去求他了?刚才巡捕房传话来说两位师傅没事了,谭老板也不撵我们走了,说,你是不是去求他了?”
清初垂下眼帘,念依瞧她这个样子,心里也明白了,整个北平,除了他宋维钧,谁还有这个本事说抓谁就抓谁,说放谁就放谁?念依气急了,“啪!”一巴掌打在清初的脸上,恨铁不成钢的样子中又带着凄楚,“叶清初,叶清初,你都做了什么!”说完,急剧的咳嗽起来。
清初跪在地上,“姐姐,我知道错了,你打我吧,你别气坏了身子,你才刚好。”
念依又恼她又心疼她,倏而崩溃大哭,“你这是何苦呢?清初,两位师傅就是因你而去他们也不会怨你的!”
“可是我会啊!”清初跪直了身子,“姐姐,我可以和陆扬同生共死,但我不能连累了师傅,一日为师,终身为父,清初不能救陆扬已经是不仁了,难道还要再搭上两位师傅的命和整个叶家班吗?如果真是那样,那清初岂不是太自私,真真到了不仁不义的地步了吗?”
念依还是不为所动,一个人静静的哭着,清初也忍不住掉泪,心里难受的很,“姐姐,若是今日被逼的人是你,你也会这么做吧!”
念依听了,心里的坚持彻底崩塌,搂住清初,失声痛哭,“清初,清初,都是姐姐不好,对不起,对不起......”
清初笑着流泪,“不碍事的,清初不怪你。”诚如陆师傅所言,要怪,就只能怪这不公平的世道。
念依煮了一大桌子的菜迎接两位师傅和陆扬归来,本是开开心心的事,可一想到清初,泪又止不住掉下来,“清初,你饿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