朋友圈先来一波官宣吧。
回到家,杨稚就认真编写起了内容来,坐在床上一字一句斟酌,必定会吓到身边的朋友,不过他无所谓了,他既然接受了沈厌就是要认真对待他们的感情,他从来都不藏着掖着,那对另一半是根本不负责任的行为。
发完了杨稚都没空去盯回复,从楼上下来,敲了敲他爸妈的房门,然后里面应一声,杨稚推开门探头进去,爹妈在被窝里窝着看电视,见门动了都朝他齐刷刷看齐。
杨稚进来关上门,来到了床边坐着,“爸,妈,我得跟你们说个事。”
为了显得尊重,杨母把电视机关了,坐直了道:“说。”
肯定是要官宣什么,这是女人的直觉。
他爸就一脸懵,什么都不知道似的,等着他说。
杨稚咳了两声,说道:“就是那个……我谈朋友了。”
他爸皱眉,他妈挑眉,杨父道:“哦,然后呢?”
这事有什么好通知?他爸道:“没订婚之前别告诉我了,我不感兴趣。”
一把年纪了,小心脏骤停的好玩?每次谈一个都以为能往后走,没两天拜拜了,他爸对此免疫,并且经过上次又一次失败,杨父已经不想管这方面的事了,他儿子不把人娶到家里他都不愿意听了。
杨稚说:“不是,这次谈的,是男的。”
他爸“噌”的坐直了,可给旁边杨母吓了一跳,杨母没空管这个,爬出来就穿鞋,绕到杨稚跟前问:“怎么,怎么了?怎么又谈男朋友了?不说不谈了吗?谁啊?我见过吗?哪呢?上不上学?”
炮轰连环问杨稚接不住,就说:“你认识,上次那个。”
他妈没印象,杨稚说的不明不白,她一时想不起来,“哪个?”
杨稚道:“就超市碰见的那个,你还问他喜不喜欢我那个。”
“那个?!”他妈炸毛,“你疯了!那脚踏两条船的你找那样的?!”
“不是妈,你误会了,”杨稚急着解释,他爸倒是来劲了,好像瓜不少,竖耳恭听,杨稚解释:“真不是,我们都误会了,沈厌没有脚踏两条船,他是追了我我没同意他才换人的。”
“那也没理由又找你了啊!”他妈对这事敏感,没自己儿子这么神经大条,“不是我说,你也谈过不少不懂这里面的事吗?那追了一半换人的,过两天再来找你的能信吗?那都什么人你不清楚啊?”
他爸好奇:“什么人?他谈的谁?”
杨母没空跟老公解释,一把把杨父推回去睡着,逼问杨稚:“稳稳,我再说一遍,那一个不能要,咱们没这么贱,谁要咱就跟谁,你这么大了不是不懂,哪有人会追一半换人的?多半是玩玩你知道吧?”
“知道,”杨稚更知道这种事没法跟他妈解释,他们这种小年轻的手段和所谓转移注意力重拾自信的方式是大人所不能理解的,他只能尽力给沈厌辩护,“是我拒绝他太多次了,他追我挺久了,之前就一直因为闻哥的事我走不出来,没敢同意,所以……”
“所以他就换人?再换回你?什么理由!”杨母这时候智商上线,理智上线,丝毫不给感性留余地,“杨稚我就问你,你喜欢他跟喜欢闻淮一样吗?这么久了我一直不敢提这事,我就问你,你放下闻淮了吗?你还喜欢他吗?能跟另一个男人重新开始吗?!”
杨母的声音炸在房间里,吓得杨父不敢出声,这么多年没见过妻子发脾气了,那熟悉的恐慌感,他再看床边这个小崽子,罪魁祸首,心里说一句:自求多福。
“你都没放下闻淮你跟别人重新开始?而且还是那种人,那人根本不能信,你自己比量比量,他跟闻淮能比吗?怎么说闻淮也是一心一意的对你,他呢?!”杨母气归气,可说的不无道理。
杨稚从来不反驳他妈,他觉得爹妈的话就是对的,实在听不进去也不会当面反驳,就像以前这么混蛋也没有呛过他爸妈一声,还是挺懂孝的,这次情况不同,何况他真的相信沈厌,也有认真的态度,他说:“妈,我放下了。”
他轻轻的说,杨母盯着他。
杨稚抬头,对上他妈的视线,“你不要总拿闻淮跟沈厌比,沈厌不是闻淮,你们觉得闻哥好,我也觉得闻哥很好,可好归好,分手了就是分手了,如果一直拿现任去跟前任比,那你也得给现任一个机会表现好,我们才刚刚开始你就这么否定,对沈厌不公平。”
杨母有些噎住了,想说什么,但有些无从下口。
“眼睛见的不一定是真实的,商场里那天碰见他的时候我也挺不开心的,可是妈,他其实比我不开心,他追了我很多次我都没有松口,我因为闻哥很害怕跟男人再开始,沈厌也会受伤的,而且你见过他,他从来不缺少身边人,偏偏就对我有执念,追了这么久,我想我能明白他这么做的意思,”杨稚顿了顿:“如果有人一直这么拒绝我我也会被打击的没自信,需要追一下别人找回信心,他没有放弃我,也不是在脚踏两条船,他的手段的确是不光彩的,对肖白挺不公平的,可这就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的事情,肖白要不喜欢沈厌也不可能会同意。”
“歪理!”杨母大怒,“杨稚,你被他带坏了是不是?别人说你渣你妈我就从来没觉得你渣过!好歹我们是大家,你也没做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谈几个朋友我不过问,但是你自己品品,你刚刚说了什么?!”
杨稚一时口快,没有斟酌好就急着为沈厌辩解弄出了事,细品的确有问题,他想表达的也不是这个意思,而是想说一个人是能看出对方到底是不是真心的,肖白这么大人了也不可能什么都不懂,沈厌要是让他感觉到不真心了他也可以拒绝,但是同意了,不就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的吗?
虽然他知道也有可能是沈厌演的太逼真,肖白没看出来。
“你把你的三观给我摆正了,姓杨的,我准你没出息,我不准你跟那些臭鱼烂虾混在一起!可以没出息,但不能败类,玩弄感情我更不准许!都是人,你凭什么觉得别人的感情是廉价的?!”
“我没这么觉得,”这个必须说清了,“妈我没这么觉得,你误会我了。”杨稚严肃了起来,“我想表达的不是这个意思。”
他妈就从小争气,家境贫寒,甄家两个姐妹待人和善,穷归穷,可街坊邻居从来没人说过两个姐妹的一点儿不是,正是人待人如待己,真诚至上,杨母怎么允许自己的儿子会去玩弄人家感情?
她儿子渣不渣她不知道?虽然嘴上这么说,可杨母和杨父没一个真觉得自己儿子不好的,杨稚虽然混,可他家教好,打架归打架,不下死手,谈恋爱归谈恋爱,但不越界,收线放线的尺度二老掌握的很得体,要不杨稚能成什么崽都不用看了。
杨母此刻也知道自己急了,可能杨稚真是没说清,自己误会了,她缓了缓情绪说:“稚,妈急了,我就是想跟你说,咱们不能那么不上道,玩弄了别人的感情还觉得没关系,你理解吧?”
严母出孝子,其实不是,是一个懂得尊重,教育,和自省的母亲才能真正带好下一代,见他妈软了点态度,杨稚也有些过意不去,“对不起妈,我说的有问题,我重新说,我不是觉得沈厌玩弄了肖白的感情是理所应当的,我想表达的是肖白也是成年人了,应当明白对方是否真心,他应该也是对沈厌有感情才接受的,沈厌的做法是有问题的,其实我今天也做了这么一个类似的事情,我们应该跟人家道歉,我知道。”
杨父此刻躲在被窝里勾唇,瞧自己这儿子是懂得自保,当年他要有这种自我认知,也不会被自己妻子训的一句话反驳不上来。
杨母叹了口气,偏过头去,“什么都大不过你自己清楚,上楼睡觉去吧,明天再说。”
“那……”
“去吧。”杨父出声,以眼神示意自己儿子,杨母一般气头上时是听不进去什么的,他跟杨稚放信号,让他懂得把握时机,现在深夜了,也不适合加深矛盾,影响睡眠质量,耽误明日的精神和工作。
杨稚叹口气,说道:“那我去睡了。”
杨父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