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不管我怎么骂他,怎么命令他,他都一声不响的趴在地上,仔细的去研究那颗诡雷。
也就在这时,营地内外忽然冒出大批敌人,我这才发现我们上当了,原来敌人早有准备,就等着我们来钻口袋。
我的佣兵在外围组织火力网,用身体掩护我,同时与敌人进行了激烈交火。
我眼睁睁的看着我的佣兵一个接一个的中弹倒下却什么也不能做,因为我知道只要我稍稍一动,就有可能引爆诡雷。
就这样,秃鹰终于找到了办法,只不过这是一个极其残忍而又愚蠢无奈的办法,他用自己的手按住了诡雷,从而解放了我的脚。
这样,也就等于他接替我去接受死神的宣判。
当时的敌人越来越多,我们的人眼看已经支撑不住了,秃鹰一再让我们赶快撤离,并且引爆军火库。
如果再耽误下去,整个计划不仅失败,所有人都会死在那里,秃鹰的拯救也就没有了任何意义。
在最后一刻,我问他还有什么要求,他拿出了妻子和两个儿子的照片,请我将他的爱传递给她们。
是的,后来我带着仅剩的五个战士杀出一条血路,终于逃出了敌人的营地,而秃鹰也在敌人逼近的最后一刻引爆了诡雷。
在看到火光腾起的一刻,我按下了起爆器,把军火库和整个营地炸上了天。
当然,事情并没有结束,后来我才知道原来那个独裁者为了自己的利益而布置的一个阴谋,他事先故意将我们的计划泄露给叛军,让我们做炮灰吸引叛军的火力,他就在那一晚派出一支主力部队奇袭了叛军的大本营,从而一举摧毁了敌人。
在得到真相之后,我带了一队风暴佣兵,在他们的庆功宴上杀死了那个混蛋,算是给秃鹰报了仇。
结束了一切之后,我们离开了北非、离开了那片充满了硝烟战火以及人性狡诈和黑暗的土地,我第一次来到日本找到了秃鹰的家,把秃鹰交给我的照片还给他们。
在那之后,每年我都会至少来看他们一次,渐渐的,他们把我当成他们的亲人。
直到现在,我为我所做的一切感到骄傲。”
林佩珊低着头默默不语,自己又一次把他想错了,原来这个手上沾满鲜血的男人也可以做出令人感动的事情。
她有些愧疚的抬起头,睫毛上兀自挂着一丝晶莹:“对不起,是我错怪你了。”
叶承欢苦涩的笑了笑:“佣兵也是人,也有家人和朋友,他们很多人出生入死,宁愿用命换钱,为的就是让他们的家人过上好日子。
现在你知道了,其实我并不像别人传说的那么伟大,我也曾有过惨痛的失败,在那些失败中我眼睁睁的看着和自己并肩战斗的兄弟们一个又一个的死去,那种感情你是不会理解的。”
林佩珊思忖半晌,才道:“看来我对你们的了解太少了,我一直以为你们是一群没有感情、没有人性的杀人机器,所以我才会一次又一次的强迫你离开你的组织。现在我才知道,那对你来说一定很难。”
叶承欢淡淡一笑:“你没有做错什么,人生总要有所取舍,我说过我会给你一个交代的,但我还需要时间。”
林佩珊点了点头:“嗯,我给你时间。”
不知不觉间,他们来到一条紧邻铁道线的小巷。
小巷虽不长,却有十余家居酒屋藏身其中,而且各有特色,烧鸟、烧贝、炸物、关东煮、拉面等应有应有。
每当夜幕降临,这些居酒屋便会亮起灯笼、燃起炊烟,等待着那些从火车站走出来的上班族。
此刻正值中午时分,这里的生意虽不如晚上火热却也有不少人进进出出。
他们选了一家挂着红灯笼,主打烧烤、炸鸡、关东煮的大众酒场。
居酒屋的名字也很特别——顺子!
掀帘而入,这里的光线昏黄,陶质的碗碟,厚重的木吧台,以及吧台前和老板、厨师相谈甚欢的熟客。
除了能坐十余人的吧台外,还有四张方桌,三五成群坐着喝得面色绯红、高谈阔论的男女。
虽听不清他们在说些什么,却能体会那种借着酒劲卸下面具的轻松、畅快。
他们点了炸鸡块、两样关东煮和几串盐烤以及两杯柠檬sawa。
这些食物虽然不及高级餐厅那么考究、精美,但却诚意十足,食材新鲜,调味用心,口味鲜明,像家庭料理一样带来朴实的愉悦与满足。
“顺子”的老板娘就叫顺子,看起来五六十岁的样子,虽然身体发福、容颜衰老却妆容精致、和服整洁,和店里的几个老头子嘻嘻哈哈、打得火热。
他们点好单,顺子不慌不忙地边看电视边做菜,吃完一道菜等半天才有下一道。
叶承欢拿起个肉串刚要吃,就听身后有人叫了声:“欢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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