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得简单,不管自己的言行是否出格,语气讥讽:“海洲的人不是让我们做个有所为的人吗?——等我当了皇帝统一天下,我看外出游历的人里谁能压我一头。”
日桥听见这话脚步一顿,说:“海洲的侍从有没有跟你说过,要你别与皇室有牵扯?”
岳水倒是诚实:“要不是他提过,我还未必想当皇帝。”
看来对这件事感到好奇的不止是日桥。
听到岳水的说辞,日桥心里有了别的猜想,又说:“你就不怕朝廷派人来围剿你的山寨?”
岳水冷笑一声,说:“以我的本事,谁能为难我?”
说罢他靠向一旁,歪着头打量日桥,将桀骜轻狂的标签定在身上。
他说:“别说是人间皇族,就是海洲来人我也不怕。”
岳水说这话时日桥刻意瞧了虚泽一眼,含糊不清地说:“是吗?”
岳水没看出日桥身侧这个黑发黑眼的人是谁,也不知道乔装打?扮后的虚泽与日桥在一起。此刻他听日桥如此说,还以为日桥不信,当即拉过日桥的一缕头发,轻哼一声:“你不信?”
“你以为我看得上海洲的人?”
他确实是看不上。
不过他不是针对海洲,而是他谁都看不上。
挥开岳水的手,日桥拿回自己的头发。
许是因为发现了新线索,日桥的心情很好,也愿意提醒对方一句:“这话你最好还是别说了。”
“怎么?”岳水弯下腰,将脸往日桥这边凑近一些,“我说海洲你不愿意听?”
日桥懒得看他,慢声说:“这话我愿不愿意听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海洲的人一定不愿意听。”
原本在笑的岳水闻言笑意少了两分,他头脑灵活,立刻看向一旁那个默不作声的男人,无礼的拿走了对方的面具。
虚泽那张万年不变、宛如冰川寒潭一样的冷脸因此露了出来。
有些无语,有些不快。
岳水收回目光,先是冷睨了一眼日桥,接着转身来到虚泽身边,把?心声传入对方的脑海。
“下手够快。”
收到挑衅,虚泽冷灰色的眼眸微微移动,瞥向岳水所在的方向。
岳水不看虚泽,只说:“我们中只有两个女人,你倒是给自己挑了一个性子好的。”
岳水说到这里嗤笑一声,故意仰起脸,用肩膀轻轻地撞了虚泽一下,从虚泽身旁经过时留下一句:“殿下尽管紧追讨好。”
虚泽没有任何反应。
岳水态度恶劣:“我等着殿下得手,殿下也可以看看,我会不会在殿下得手之后抢走殿下的人。”
他叫虚泽殿下完全是讥讽虚泽。
他这人恶劣,话里的意思是他不管前期虚泽与日桥如何相处,只要虚泽与日桥在一起,他就会把?目光放在日桥的身上。
虚泽想了半天这句话的意思,等日桥领着他离开岳水的地盘后,他才?逐渐反应过来岳水刚刚说了什么。
性子好?
谁?
说谁性子好?
虚泽走路的速度慢了下来。
他歪着头眯起眼睛琢磨了半天,身后拿剑的日桥见?他发呆,习以为常地伸出脚踹了一下他的小腿。
“怎么又停了?”
日桥冷冰冰的声音响起,像是紧盯学子的先生,只要前方的学生有半点偷懒的意思,手中的戒尺肯定会落下,从不留情。
虚泽动了一下被踹痛的腿,十?分困惑的想着岳水口中的性子好到底是不是讥讽。
他有些难以分辨岳水的真正意思,为此回头去瞧身后那个喜怒无常的神女。
那神女背靠红日,剑眉上盖了一层肃杀之气,一双眼睛像是空中翱翔的鹰,锐利冷漠却又出奇的干净明亮。
她身上既有寒梅的傲气,也有竹菊的沉稳幽静。即便不耐烦带着他,可也没有起过嫌他麻烦丢下他的冲动。
虚泽念着这点,两眼之后,再看两眼。看着看着,总觉得日桥有些顺眼。
其实仔细想想,岳水有一句话说得很对。
天尊中只有苏河和日桥两个女子,若要在天尊中选择结缘对象,那么人选只有苏河和日桥。
而他并不排斥日桥。
他不止不排斥,他还很愿意盯着日桥看。
如果日后他真的要选一个人做道侣,如果那个人真的是日桥……那岳水刚才?的话就很不得了。
脑内的两根线忽然搭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