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动作苏晋元再熟悉不过, 是范好胜伸手抽刀的标志性动作!
范好胜虽是个姑娘,可平时日同范将军一样,都是习惯在腰间佩刀的。刚好今日入宫, 众人都不得佩戴刀.剑, 范好胜的抽刀便才成了抚腰。
“呵呵呵!”苏晋元都替她窘迫, 便不由尴尬笑笑。
范好胜一身戾气被他瞬间提到了顶点。
白苏墨一时没明白发生了何事,可范好胜的性子白苏墨再熟悉不过, 这是又被全然点着的模样!
白苏墨不由哆嗦, 若是方才范好胜腰间真有佩刀, 应是直接就将苏晋元劈成两半了。
苏晋元识时务躲到白苏墨身后:“范好胜, 有话好说!”
“你给我闭嘴!”范好胜头上的火山就未熄灭过。
白苏墨诧异转眸,怔忪看向苏晋元……
忽得想起他今日盛装打扮,似是要会哪个姑娘;而范好胜恰好便是几日前良州暴雨塌方,道路中断了四五日,范好胜别困在路上,故而没有赶上昨日太后寿辰, 今日才入宫来参加中秋宫宴……
昨日没来, 今日来了宫中……
白苏墨忽然嗅到了几分旁的意味。
可苏晋元压根来不及注意白苏墨的表情, 范好胜便也撵到了白苏墨身后。
苏晋元又一溜烟窜到了白苏墨身前。
范好胜便也撵到白苏墨身前。
好似猫抓老鼠一般。
而白苏墨就是中间那根柱子, 只能拄在那里看他二人绕着她转。
“范好胜……”苏晋元快撑不住。
“再说一个字!”
白苏墨好气好笑, 苏晋元也有让人像撵鸭子一般撵的时候?
可转念一想, 被范好胜撵应当是这京中天字一号危险的事情才是, 看模样, 苏晋元的逃生路线已经很是熟稔,应当是——被撵过很多次,有丰富的逃生技能,至少,好过这京中绝大多数。
而范好胜的性子,她也最是清楚。
苏晋元一开口说话,她就让他闭嘴,应当是——担心从苏晋元口中泵出些什么字眼来……
白苏墨忽得心领神会。
“姐~~”苏晋元一声哀嚎。
白苏墨才回过神来,笑道:“好胜,你今日不宜太过引人注目。”
范好胜这才顿住。
也是,她本是回京代父亲给太后贺寿的,结果路上遇到暴雨塌方连太后寿辰都未赶上,今日若是再行事高调,倒是对太后不敬,反倒给父亲添乱了。
幸亏白苏墨提醒,范好胜这才停下。
她先前是没认出这贼子来!有两三年没在她眼皮子下晃悠了,她险些都没将他认出来,可多瞧两眼,分明就是那个胆大包天的登徒子,只是两年未见,个头长高了,脸也长开了!
这世上还有谁看她的表情是这幅模样!
就是化成灰她都认识!
想起他早前偷看她在温泉中沐浴,范好胜一肚子的火气就似找不到出处,回回见了他都想拔刀子!
砍手砍脚都行!
已经许久没有这般恼意,范好胜环顾四周。
果真见周遭皆投来好奇目光。
范好胜好似万箭齐发一般的凌目。
周遭目光便都抖了抖,又悉数收了回去。
苏晋元心底这才一松,知晓半条命算是捡回来了,可剩下半条命还悬着。只是仅剩这半条命还能见着范好胜,同范好胜一处,他心底就似打了鸡血一般,想将他轰走那都是不可能的!
遂又想起今日为了见她,特意玉冠束发,又身着华服,先前被她这么追着跑了一通,应当都不像样子了。苏晋元赶紧拂了拂衣袖,正了正衣冠,一手在前一手在后,做儒雅状。
范好胜看向白苏墨:“他是你弟弟?”
看范好胜满心厌恶的模样,白苏墨委实艰难点头。
范好胜睨了苏晋元一眼,才又朝白苏墨问道:“叫名字?”
“……苏晋元”白苏墨附耳。
范好胜果真一记眼刀横掠:“苏晋元,在京中,你最好别落单!”
苏晋元心底都跟着一颤。
范好胜又伸手,拽着他胸前衣襟拽到跟前,悄声警告道:“不该说的事情,就烂在肚子里,你若敢说半个字,就将你挂在城楼上,你可听好了?”
苏晋元咽下一口口水,缓缓点头。
范好胜遂才松手,一扔,苏晋元退后了好几步才站住。
范好胜这才朝白苏墨道:“白苏墨,我先走了。”她需先去凤暖殿,单独在太后跟前照面,补上寿辰问候。
白苏墨心底澄澈,便莞尔颔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