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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四月中旬的时候,便觉夏日临近。
越往南走,天气越是闷热。
白苏墨的肚子也开始慢慢显怀。
由得临行前国公爷和沐敬亭的多番叮嘱,白苏墨这一行走得极慢。
每至一处,陈辉都会遣斥候前去探路。
斥候亦会择安稳处于他们落脚。
一行从未行过夜路,便是白日里,也都是行得平坦之路,即便绕行,亦走稳当的官道,也因为打着驻军的旗号,一路上都平安无事,连一丝多的波澜都没有。
行程之事,自有陈辉拿捏。
起居之事,则是芍之在照顾。
芍之早前照顾过城守夫人平安生产,对孕期琐事都很熟悉。
白苏墨亦能信赖她。
这一路上也有条件,芍之费了不少心思寻白苏墨爱吃的吃食。
不知晓可是因为这一路安稳的缘故,还是芍之照顾的缘故,等到四月末,也就是差不多白苏墨怀孕四个月左右的时候,白苏墨忽得胃口好了许多,也不孕吐了。
白苏墨也不似早前辛苦。
芍之叹道:“小公子,小小姐懂得心疼夫人了呢。”
白苏墨莞尔。
忽得想起钱誉临行朝她腹间叮嘱的话,许是果真有父子间心有灵犀之说。
白苏墨也不由摸了摸腹间,心中叮嘱道,那你记得同爹爹讲,平安为上。
许是心安,又觉踏实了许多。
白苏墨忽然想起什么,便好奇问道,“芍之,他多久会开始踢人?”
她早前是听旁人说起过有身孕的时候,肚里的宝宝会踢人,当时没怎么在意,便也记不得,只是眼下依稀四个月左右的时间了,似是还未感觉他动弹过。
芍之便笑:“听说若是活泼些的,当是过了这月便能有动静了;可若是矜持些的,许是要再过两三月。不过早前大夫也说了,大都因人而异,或早或晚,夫人也不必介怀。倒是这路上又过了半月,在前面的平城,是当寻个大夫再看看了,许是大夫能知晓……”
白苏墨颔首。
芍之见她颔首,也接道:“那夫人,我们可要平城多留几日?”
这几日一直在路上,芍之是担心马车颠簸了些。
马车上无趣的时候,夫人只能靠着看书打发些时间,其实沉闷。其实她们并不着急回京中,若是能在平城多待几日的话,能四处走走逛逛,解解闷也好。
白苏墨眸间含笑,应了声“好”。
他们走得慢,所以四月下旬才到平城。
到了平城,便算回京的路走了一半了。
平城是附近的繁华之地,过了平城,便要再等前方的宁城。
白苏墨撑手,想换个姿势坐起来。
芍之赶紧上前扶她。
白苏墨笑道:“眼下还好,也不算笨重,夜里也睡得安稳,只是不知往后几月会怎样?”
她亦见过苏家的媳妇有身孕的时候,尤其是后两月,脸色都不算太好。
芍之认真道:“所以夫人多静心将养,早前城守夫人便是七八个月的时候,夜里总是会不好,也会频繁起夜,一夜里少的时候三四次,多的时候七八次,越到后来,起夜之后便越难入睡。全靠前几月打好的底子,夫人您可千万马虎不得。”
白苏墨连忙点头,爷爷和钱誉都不在。
她需更小心些,以她的方式,让他们安心。
芍之扶她坐起。
又朝她后背,腰间和腹间各添了一个引枕。
白苏墨顿觉舒坦多了。
车轮轱辘向前碾过一圈又一圈,终是在黄昏前后抵达平城。
有朝阳郡驻军的令牌在,城门口同行无阻。
而等入城,芍之掀起帘栊。
街道上已纷纷挂起了灯笼,街道两旁小贩林立,热闹如许。
芍之自幼长在渭城,渭城虽在北部边关处算是繁华,可越往南走,却越见繁华之处。更尤其是到了平城,黄昏过后,华灯初上,四处火树银花,同渭城一比较,才知天上地下。
芍之早前哪里见过这些,便看得有些呆。
白苏墨抿唇笑笑,也不扰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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