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夫嘱咐白苏墨多卧床休息, 是指少下床走动,并非一定要一直躺在床榻上不动。内屋里的小榻至在窗口附近, 既通风,又能挑眼望见苑中的翠绿,让人的心情更舒缓轻松些。
白苏墨侧卧着, 芍之放多好几个引枕给她靠着。
白苏墨入睡前有夜读的习惯,屋中便惯来都会放好些书。看书静心,方才,白苏墨说躺着看会书, 流知便上前问她要看哪一本。
白苏墨指尖微微一滞, 朝流知道, 寻几本佛经来。
流知福了福身,应好。
心中却是诧异的,早前小姐是不怎么看佛经。
许是, 求心安……
昨日之事, 流知虽不知起因是何故, 但小姐惯来知晓轻重,若非同国公爷或姑爷相关,小姐心境不会如此,更不会轻易动了胎气。
这其中的具体缘由,怕也只有小姐和范小姐知晓。
国公爷和姑爷这端是否真出了事端,流知也不得而知。
只是今晨的时候,小姐让元伯去唤了陈辉陈将军来,应当便是与国公爷和姑爷有关。陈将军是公子身边的副将,也是一路护送小姐回京的将领,小姐很信任他。
流知都在苑中听过几次陈辉将军将探来的军中消息说与小姐听。
也听小姐托付陈辉将军继续打听国公爷的消息。
小姐不会无缘无故再请陈辉将军来。
流知昨夜也一宿未阖眼,心中猜想,只怕是军中有不好的消息,却又不确凿,陈辉将军瞒了小姐,小姐却在范小姐处听到了端倪,于是才有了昨日的乱子。
昨日范小姐刚走,小姐便让她遣人去请范小姐今日过府。
想来,应当是昨日听到消息,急火攻心,动了胎气。
而今日,却还是想请范小姐来问清楚。
如果国公爷处早就有消息传回来,但国公府却一点消息都没有,那便是有人封锁了消息,许是只能从范小姐这里才能听到些许。
流知忽然明白过来小姐的用意。
将军府在城郊处,范小姐来怕是还要些时候。
……
流知掀起帘栊,到外阁间替白苏墨取旁的书籍。
外阁间的书都是流知在收拾,小姐早前离京前看过的那本西行游记,被她收在单独一层里。
流知伸手取出,翻了翻,就是这本。
刚要转身回屋内,却见有小厮急急忙忙入了苑中。
白苏墨还在屋中静养,流知怕小厮声音大吵了内里休息,便迎了上前。
时大门口值守的小厮,流知一眼认出。
前一阵来府中拜访小姐的京中女眷诸多,全然陌生的来访,大门口值守的小厮会先跑来苑中问一声,妥帖了再迎进来;若是持了帖子,亦或是临时登门的,大门口值守的小厮都会先一步跑腿来苑中通传一声;也只有像顾淼儿,夏秋末这样的熟面孔来,小厮们不会提前通报。
便是昨日范小姐范好胜前来,门口的小厮也都是先行跑腿来苑中通传了一声的。
昨日事情过后,太医建议小姐卧床休养,元伯更是将京中各处女眷的帖子都亲自登门退了,眼下,若是不熟悉的人来,前门口的小厮应当直接回绝了才是。
不应当跑来苑中才对。
来的是?
流知疑惑眼神中,小厮拱手作揖,恭敬唤了声:“流知姑娘。”
流知是清然苑的管事丫鬟,前门口来的小厮都惯来尊敬她。
“有人来?”流知也不绕弯。
小厮连忙点头,抬眸应道:“流知姑娘,是许小姐来了。”
许小姐,许雅?
流知吃惊。
小厮会错了意,怕她没听清,便又解释道:“是许相家的小姐。”
真是她。
流知心头又涌上几分错愕。
难怪小厮会特意先跑来通传一声。
早前小姐同许小姐交好,许小姐到府中的频次虽比不上顾小姐,但也是苑中的常客,府中上下也都是知晓的,许小姐来府中也都是不通传的。
只是……
这大半年来,似是从未在府中再见到过许小姐了,就连早前小姐启程去远洲,后又到燕韩之前,也都未见过许小姐;而这次小姐回京,顾小姐和夏姑娘都是前两日便来了府中,眼下也差不多始于二十余日了,旁的京中女眷都来了一茬接一茬,可许小姐今日才露面……
别看只是前门口当值的小厮,却各个都是精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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