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1 / 2)

“燕藜是这世上独一无二的男子,有谁能和燕藜比?”燕某人得瑟的说。

“娘亲,你看见了吧,他就是这样一个不要脸的人。虽说他形容他自个的这些个词大多都是事实,可是他也忒不谦虚了,娘亲,你说说,你是否还乐意将宁儿嫁给他?”阮伊箬抚着下巴,睨着燕藜,作沉思状。

燕藜看着她这表情,心里觉着毛骨悚然,身体向后略倾,问道:“宁儿,你要干什么?”

“我在考虑,我及笄之后是不是要嫁给你。”

“不是吧?!”燕藜苦哈哈的转向芸娘的碑,底气不足的道:“娘亲,你可看见了,宁儿总是把燕藜吃得死死的,你千万要给小婿作主啊。”

看着燕藜一副哀怨的小媳妇模样,阮伊箬心情大好。

燕藜,宁儿不嫁你还会嫁谁?宁儿的心里,早在四年前便已认定了你了。

燕藜拉起阮伊箬,将她拥在怀中。

娘亲,你就放心的将宁儿交给燕藜吧,燕藜绝不会让人欺负到她,任何人都不行!

落日的余晖照在二人身上,洒下一片祥和的金光,仿若两尊镀金的仙人。

跟着魏衍、韩笑、娴儿他们一道用了晚膳后,众人聚在大厅里,喝茶闲聊起来。

“燕藜,你的伪装早已暴露,这些日子没人对你下手吗?”阮伊箬端起茶杯,小喝了一口,淡淡的问。

“呵,自打出了溯原那档子事后,阮文渊、太子燕欣等人已收敛了不少,看我的眼神也不若先前看傻子那般。以至明地里,还没人敢对逍遥王府下手。”燕藜云淡风轻的说:“只是有次去灵州办点事,得一拨杀手追杀,被燕卫给打发走了。后来我派人查了一下,疑是血煞盟的人。”

“血煞盟吗?前些日子在灵州地界的一处破败的道观里避雨,竟是让我们遇到了柳彦。”阮伊箬说着将那日的事娓娓道来,末了问道:“你说这柳彦为何会和血煞盟的走在一起?”

“目前,表面上,阮文渊是支持太子的没错,而柳彦和阮鸣在明面上亦是太子的幕僚。从这层意思来看,血煞盟与柳彦走在一起倒是没什么。只是柳彦会功夫的事,在漠城还真是没人知晓的。”

“还有,阮翼被娴儿无意撞见,取了他的性命,消息可有传到京城?”

燕藜惊道:“哦?有这事?没听说起。”

“邓州的州牧和几个郡县的贪官全数被魏衍他们诛杀了,邓州早就传得沸沸扬扬,莫非京城没得到消息?”这倒是一件令人觉着意外的消息。

“没有,除非有人故意隐瞒不报。”燕藜看着阮伊箬,小小的吃了一惊,蹙眉问道:“只是,他们隐瞒消息是何用意?”

阮伊箬摇了摇头,道:“这个我也想不明白,莫非有什么阴谋或者见不得人的事?”

“这阮文渊失了个儿子,特定不会罢休。”燕藜说着问君娴:“娴儿,你这事可做得隐秘?”

君娴得意的说:“王爷放心吧,他追我出城的时候,并无人瞧见。”

燕藜点了点头,环视了一圈,问道:“小衍、小七,你们呢?”

魏衍正欲开口,小七抢答道:“爷,我等并未露出一点破绽。”

“那就好。”燕藜顿了顿,道:“宁儿,他们越要隐瞒,我们就越要让这事大白于天下!不如明日便传出消息去,就说是血煞盟诛杀了邓州许多官员,让朝堂将矛头一致指向血煞盟,让阮文渊和贺天尧头痛去。”

阮伊箬想着阮文渊气得吹胡子瞪眼,便开怀不已:“哈哈,燕藜,你好坏!”

“那是当然,对付坏人,咱要比他更坏!”燕藜油嘴滑舌的说。

阮伊箬将手中茶杯往桌上一放,道:“如此,明日小衍你们全数出动吧,另外叫红楼和飘香楼也帮忙散布消息。切记,万不可暴露了身份。”

“是。”听闻能在城里转转,众人莫不是一脸欣喜的模样。

这时,君越便马不停蹄的赶到落霞山,施了轻功赶了上来。

借着灯光,找到了大厅里。待看见那主位之上的自家公子时,莫不是开心的漾起了嘴角。

如今的君越早已不似四年前那般瘦弱个小,身子猛窜了一大截,竟是比燕藜矮不了多少。只见他一袭黑袍翩飞,发髻以白玉簪定住,看上去长身玉立,英俊挺拔,堪堪就是一个美男子。

“小衍,小成,这些天赶路都累坏了,你们下去歇息吧。”阮伊箬说着,起身带着君越去了主院的书房,韩笑、燕藜紧跟了进去。

四人在靠北的一张长竹桌前坐定,阮伊箬为君越倒了杯茶,递给他,道:“小越,先喝口茶再慢慢说。”

君越端了茶杯,喝了个底朝天,这才开口道:“公子,刚刚小五飞鸽传书传来消息,那柳彦竟也是贺天尧的弟子,他们此次是去邓州,秘密调查阮翼被杀和邓州及几个郡县官员被割头事件。”

“呃?”阮伊箬挑眉,看向韩笑,问道:“韩笑,你可知柳彦这人?”

韩笑抱臂,懒懒的靠在椅背上,摇了摇头道:“不知。我从来没听贺天尧提起过。”

“看来他掩饰得极好嘛。若不是正好被我们遇到,将来说不定会吃暗亏!直觉告诉我,这柳彦不如外表表现出来的这般简单!虽是看起来病歪歪一个人,在朝堂中也无什么建树,但却能安处一隅,不荣却也不衰!”阮伊箬右手纤长的指头在竹桌上轻叩着,沉吟道:“这柳彦是贺天尧的徒弟,且和血煞盟走得近,那么他的父亲柳义龙又是扮演怎样的一个角色呢?血煞盟既然和阮文渊关系微妙,而柳彦此次秘密查探邓州事件,又是得谁的令呢?太子还是阮文渊?这些个问题,都须得花精力去调查。小越,吩咐下去,密切注视这几人的动向,任何蛛丝马迹也不要放过。”

“是。”

“在朝堂之上,司空柳义龙倒是很正直的一个人,且和阮文渊逞对立的趋势。”燕藜轻咬着嘴唇,亦是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半晌才道:“现在看来,怕也是没这么单纯啦!”

阮伊箬转向韩笑道:“笑,如今在京城免不了和阮青决打照面,你来来回回的,最好还是易个容,省得一些不必要的麻烦。”

“这个你大可放心,我做事还是比较谨慎的。”韩笑得意的道。

“经历溯原的事以后,太子亦不复往日的嚣张,阮文渊做事也低调了不少,相信阮青决明面上是不敢怎么样的。不过听宁儿的没错,小心驶得万年船。”燕藜肯定的说。

韩笑点点头:“知道了。”

阮伊箬站起身,掩住嘴打了个呵欠,慵懒的道:“好了,你们都回去休息吧。有什么事,立马派人告知于我。”

“好。”

待二人离去,阮伊箬见燕藜还定定的坐在椅子上,不由睨着他问道:“你不回王府?”

燕藜厚颜的走到阮伊箬的身后,从后面搂住她,温柔的道:“宁儿,好久没搂着你睡觉了,我今晚睡这好不好?”

“呃?”阮伊箬转身看着燕藜,但见他的眼中满是期待,终究还是点了点头。

近日,漠城的大街小巷里,传出了两个极轰动的消息——

一是,那沉寂已久的逍遥王居然又一次大剌剌的与一男子共乘一骑,且时不时的做出一些非常亲昵、有悖常理的动作;二是,邓州郡内的九名官员竟然如七年前幽州州牧黎润南一般,被切了头颅,而头颅全部不见踪迹,传言此事乃血煞盟所为。

一时间,血煞盟的残暴与嗜血在大燕的官员中掀起了一片恐慌,以京城周围的州郡地方官为最,无不胆战心惊,惶惶不安,闻之色变,暗地里花大价钱请护卫、保镖,那些个稍稍会些拳脚的人,莫不是成了香饽饽。

朝中更是掀起了一股极大的浪潮,文景帝派了太子亲自去彻查此事。大臣们纷纷猜测皇帝此意何为,但帝王的心思岂是说猜就能猜测的?终是无果而罢。

太子虽是不愿意去,但是皇命难违,不得不整装待发,欲赶往邓州。

阮伊箬早得了这消息,马上吩咐下去,着暗楼的谍组密切注意太子的一举一动。

然而听到这第一则消息后,最震惊的莫过于大司马阮文渊了,那已遗忘达四年之久的,在司马府的膳堂大院里满身喋血的小小身子,再一次清晰的印入了脑海之中!

一定是她回来了,那个魔鬼回来了。

四年前的她功夫已是了得,现在真不知道成长成什么样子了?!以她的心性,若是没有一番成就,自是不会冒险为之。阮文渊的心里闪过一丝丝的后悔及后怕,如果那时候没有与她闹翻,她念及血脉亲情,就算不为自己所用,但也不一定会与自己为敌。

那被自己刻意遗忘的话语,再一次清清楚楚的响切于耳畔——

“……这一箭我领受了,就当我还了你造命之恩。你且记住了,今日我如若有幸不死,五年,最多五年之后,我定要让阮家一步步瓦解,我要用阮家人的血来慰籍娘亲的在天之灵……”

那么小的一个孩子,何以会有那么冷冽的恨意?那个小一具身体,何以会有这么大的力量?

还有那逍遥王,自己还真是看轻了他!不,是全燕朝的人都被他给蒙蔽了。想起以往每次遣出去的杀手,皆是全军覆没,泥沉大海。而青决在溯原遇到逍遥王那次,幸亏易容才得以逃脱。而后派人去溯原探消息的人,无不是一去无回。原以为他只不过是个扶不起的阿斗,没想到却是韬光养晦,论起实力来,竟是比太子更胜一筹!

而第二则消息,更是让他有苦说不出!

没有人比他更清楚血煞盟了!如今的血煞盟,作主的就是他的孙儿阮青决。

而那些个被割了头颅的官员,全数是自个培养出来,为自己圈钱的人。

试问,谁会自个派人去弑杀自己的人?

而今,自己刻意隐瞒他们被杀的事实,连自己的儿子被害都不能漏出一丝消息出去,更别说风光大葬,自己这样做的目的,为的就是再用自己的人去补上那几个缺。可是……

这放出风声之人,必定就是那斩杀了自己儿子及那些官员的人,而和自己有着仇恨的,明面上无非就那孩儿而已!

这两个人,坚决留不得!

阮文渊打定主意,将家中男子召集到了自家的书房,着手商量对策。

“祖父,你确定是那孩子回来了吗?”一个面容洁白,五官俊朗明晰的二十多岁的男子坐在阮鸣的身侧,淡淡的问。

“能和燕藜那小子如此亲近的,不是她还能有谁?”阮文渊对于这事,是相当的肯定的。

“呵,祖父,就算是她回来,也用不着这么怕她吧?再怎么说,也只是一个十四岁的孩子而已!”男子见自家祖父一副大难临头的样子,嘴角漾起一抹不以为意的笑。

“唉。”阮文渊叹了口气,看着说话的男子,摇了摇头道:“青决,你不了解她的,她功夫了得,手段狠辣,杀伐果决,最重要的是她根本不受威胁!祖父至今想起她那眼神还有些后怕,邓州的事情说不定就是她做的,可惜了我多年栽培的几个人,说没就没了,原本想着柳彦利用易容之术,再遣几个人过去将那几个位置补上,如今这样一闹,满城皆知,所有的计划全被打乱了。而那狗皇帝派太子去处理这事,实在让人猜不透,他究竟意欲为何,还有待斟酌!”

“莫非四年前在溯原刘府遇到的跟着逍遥王的那人就是她?!”阮青决似是疑问,又似是肯定的说。

“八九不离十!”阮鸣啜了一口茶,蹙眉点了点头。

“还有你二叔,说不定也是死在她的手上!”阮文渊想着自己的孩儿无故枉死,莫不是恨得咬牙切齿。

“哼,让我遇到她,特定将她碎尸万段,为二叔报仇!”阮青决的眼中闪过一丝冷冽的寒芒,狠绝至极。

阮文渊手一挥,面色沉重的说:“青决,万不可轻敌,单是那逍遥王及他手下的暗卫,便够我们对付的了,且还有魏王和那狗皇帝喜爱他得紧,说不定在暗中还派了人在保护着他。现在他二人敢大剌剌的出现在京城,必定有一定的道理的。还有那孩儿的实力,我们一点也不了解,在弄清楚之前,咱们万万不可轻举妄动。”

“如果他们动手,我们也不用还击吗?”阮青决赌气的问。

阮文渊摇了摇头,道:“青决,你是咱家的王牌,万不可出事!有什么事情不是还有血煞盟吗?你师傅如今将血煞盟交予你来打理,你又何必亲自出手?那两个人是万万留不得的,你不如先传令下去,让血煞盟的人先摸清他们的实力再说。”

“是,孙儿明白了。”

“还有,派人去查查放出消息的人到底是谁。”

“是!”